第10章 骗婚案（2/2）

终于，在婚礼前一周，他凑齐了所有的钱。看着存折上的数字，他既感到欣慰，又充满压力，但一想到马上就能和李贻芳结婚，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婚礼当天，李贻芳美得像童话里的公主。定制的鱼尾婚纱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头纱长达三米，拖在身后，宛如梦幻中的仙子。她戴着他咬牙买下的五克拉钻戒，脖子上戴着昂贵的金项链，整个人光彩照人。她依偎在王德才肩头，对着镜头露出甜蜜的笑容，敬酒时还小声在王德才耳边说：“以后我们要生两个宝宝，一儿一女，过最幸福的日子。”宾客们纷纷夸赞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德才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他睁开眼，枕边早已没了温度。他伸手摸了摸，床单还是冰凉的，李贻芳已经不见踪影。他慌忙起身，在屋里四处寻找，却发现衣帽间里，李贻芳所有的衣物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撕碎的购物小票——那些她声称“节俭”买下的衣服，全是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价格高得令人咋舌。梳妆台上，粉底液、口红整整齐齐排列着，唯独藏在抽屉深处的存折不翼而飞，上面躺着两人所有的积蓄，还有为彩礼欠下的债务借条。

他疯狂拨打李贻芳的电话，却发现已被拉黑；联系她的“父母”，电话也成了空号。亲戚朋友纷纷上门讨债，父母被气得住进了医院。他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问遍了李贻芳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却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他在李贻芳早已停用的朋友圈里，发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背景是人民公园的标志性雕塑，定位显示就在附近。于是，他开始了漫长的蹲守。

“等很久了？”熟悉的声音打断回忆。李贻芳撑着香奈儿雨伞走来，黑色真丝睡裙外披着貂绒披肩，红底高跟鞋踩碎水洼。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与三个月前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判若两人。她点烟的动作优雅，火苗照亮锁骨处新纹的玫瑰纹身，和婚礼上娇羞的模样截然不同。“找我干嘛？”她吐出的烟圈混着雨丝，“那些钱早买了包和珠宝，你能拿我怎样？”

王德才的喉结上下滚动，口袋里的水果刀硌着大腿。他原本只想拿出来吓唬她，只要能拿回一半彩礼，就能还清表哥的救命钱，就能让住院的母亲继续治疗。可李贻芳突然扯开睡裙领口，露出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看看，这都是你送我的彩礼买的。”她的手机适时响起，备注“宝贝老公”的来电让王德才眼前炸开一片血红。

王德才突然双膝跪地，泥水瞬间浸透裤腿：小芳，我妈还在icu，医生说再不缴费就......他的声音被雨声撕碎，求你还我一半，就一半！我给你磕头！额头重重砸在石板路上，发出闷响。

李贻芳笑得捂住肚子，香烟差点从指间掉落：你看看你这狗奴才样！当初装得人模狗样要娶我，现在原形毕露了？她突然扯下貂绒披肩，露出颈间的宝格丽项链，瞧见没？都是用你的钱买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王德才猛地起身，水果刀出鞘时带起一串雨珠：还钱！把钱还我！刀刃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的手却在剧烈颤抖。

来啊！有本事捅死我！李贻芳张开双臂逼近，胸口的钻石吊坠晃得人眼疼，就你这窝囊废，也就配被我骗！告诉你，从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恶心，浑身机油味还想娶老婆......

话未说完，刀刃已经没入她的胸口。温热的血喷在王德才脸上，带着铁锈味。李贻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低头看着胸前的血窟窿，缓缓瘫倒在雨水中。手机从她手中滑落，屏幕亮起——聊天框里，备注冤大头3号的对话框还停留在王德才三天前发的消息：小芳，只要你回来，债我自己扛。

王德才看着李贻芳渐渐失去生机的脸，手中的刀落地。他突然仰头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双手死死揪住头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咸腥苦涩。

恍惚间，他看见母亲戴着老花镜，颤巍巍地将祖传玉镯塞进李贻芳手中：小芳，以后德才就交给你了......画面与眼前的尸体重叠，他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让牙齿磕破了口腔内侧。妈，我对不起你......他喃喃自语，踉跄着冲向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