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孤山遗孤(1/2)

偏厅内,空气凝滞得仿佛要结成冰。银线螣蛇冰冷的缠绕与幽蓝蝎蛊蓄势待发的尾钩,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将上官浅牢牢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田诩罂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眼眸,此刻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最深处的隐秘。他并未立刻发问,而是任由沉默发酵,让恐惧与猜疑在对方心中滋长。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钥匙,精准地撬开了尘封的过往:

“上官姑娘,”他顿了顿,目光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上停留一瞬,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千钧,“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孤山派,遗孤,独孤浅?”

“独孤浅”三个字如同惊雷,在上官浅耳边炸响。她猛地抬头,一直维持的柔顺面具瞬间破裂,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惊、慌乱,以及一丝被触及逆鳞般的尖锐痛楚。她下意识地想否认,想辩解,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田诩罂的眼神太过笃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任何谎言在他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就在她心神剧震,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揭露击垮时,脑海中却猛地回响起不久之前,宫尚角在她被带离角宫时,于她耳边留下的那句低沉却清晰的话语:“阿罂问话,实话实说,保你不受伤害。”

宫尚角……他早就知道?他知道田诩罂会来问话?他甚至……默许了?这句看似简单的话,在此刻却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她充满绝望与算计的内心。是继续负隅顽抗,在田诩罂面前徒劳地掩饰,还是抓住这或许是宫尚角给予的、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色和剧烈波动的眼神,田诩罂心中了然。系统515提供的信息,结合宫门密卷中对当年孤山派惨案的零星记载,以及上官浅身上那种与寻常刺客不同的、深埋于骨髓的恨意与隐忍,让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无锋灭你满门,点竹是你的灭门仇人,亦是你的‘恩师’。”田诩罂继续陈述,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却像是在上官浅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你身负血海深仇,却不得不为仇人驱使,苟活于世,甚至……对你任务的目标,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提及宫尚角,上官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爱慕,有挣扎,更有深深的无奈与绝望。她试图毒杀点竹失败后,便深知自己已无退路,只能在这条黑暗的路上越走越远。

“你昨夜那碗粥,”田诩罂将话题拉回现实,“药方精妙,暗藏杀机,但粥内却无毒。你是想试探宫尚角是否真的对你卸下防备?还是想借此制造混乱,掩盖你与云为衫,或者说,与万花楼那位‘紫衣’的真正计划?”

他每说一句,上官浅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她发现自己在这个看似病弱的男子面前,几乎无所遁形。他不仅知道她的身世,似乎连她与云为衫的暗中联系,以及对紫衣的怀疑都了如指掌。

漫长的沉默之后,上官浅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与一丝微弱的、对那句“保你不受伤害”的期盼,声音沙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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