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德国怀表:霍砚白父亲的海外来信(2/2)

库房常年锁着,钥匙挂在福伯那里。霍砚白找到福伯时,老人正蹲在廊下修一把旧藤椅,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问道:“少爷,这么大雨,您要库房钥匙做什么?”

“取陈年花汁,父亲寄回的怀表里有东西,需花汁才能看清。”霍砚白简明道。

福伯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去取钥匙:“霍先生竟把那怀表寄回来了?老奴记得,那表是当年霍老夫人临终前给霍先生的,说里面藏着……”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眼神闪烁了一下,“没什么,少爷快去吧,库房潮,别待太久。”

霍砚白没留意他的异样,接过钥匙便往库房去。库房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草木香,他在最里层的架子上找到了一个陶罐,罐口封着蜡,上面贴着“光绪二十三年 牡丹汁”的标签。他敲开蜡封,倒出少许花汁在瓷碟里,又快步回了书房。

将翡翠片轻轻浸入花汁中,不过片刻,那淡绿色的玉片忽然变得通透,红线构成的牡丹图案愈发清晰——而在牡丹的花蕊处,竟有一个极小的“苏”字。

“苏?”霍砚白瞳孔一缩,苏州姓苏的绣坊不少,可能与霍家扯上关系的,只有二十年前突然倒闭的“苏记绣庄”。他小时候听绣坊的老绣娘说过,苏记绣庄的老板娘苏婉是个奇女子,一手“双面绣”天下无双,当年霍家能在苏州站稳脚跟,多亏了苏婉帮忙,可后来苏记绣庄卷入一桩“绣品藏毒”案,苏婉被抓入狱,绣庄也被查封,从此销声匿迹。

父亲把苏记的标记藏在怀表芯里,是什么意思?

他正思索着,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声,像是有人踩断了院角的枯枝。霍砚白猛地抬头,雨幕里,一道黑影正从围墙外翻出去,动作极快,只留下一片被风吹落的黑色衣角。

是谁在偷看?

霍砚白抓起怀表,快步冲出书房——院角的青石板上,果然有几个浅浅的脚印,顺着脚印走到围墙边,墙根下掉着一枚小小的银饰,是一只绣针形状的耳钉,针尾还镶着一颗极小的黑曜石。

这耳钉他认得——上周他去苏州城查一桩绣品失窃案时,见过一个穿黑衣的女子戴过,那女子说自己是“走江湖的绣娘”,可眼神里的警惕却不像普通绣娘。

难道是冲着这怀表来的?

霍砚白捏着耳钉,回头看向书房桌上的翡翠片——花汁渐渐干涸,玉片又恢复了淡绿色,红线图案隐去不见。他忽然明白父亲为何说“凭自己的本事打开”——这不仅是机关,更是一场试探,而那黑影的出现,意味着这怀表背后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雨还在下,霍砚白将怀表和翡翠片收好,指尖划过袖袋里的苏绣书签——玉兰的金线在昏暗中闪着微光,他忽然想起父亲信里的花“柏林多雨,总让我想起你幼时在绣坊后院追着蝴蝶跑的模样”,或许从一开始,父亲寄回的就不是怀表,而是一个需要他亲手解开的结,一个连缀着霍家、苏记,甚至更多秘密的结。

他转身走向书桌,提笔在纸上写下“苏记绣庄”四个字,笔尖停顿片刻,又添上“1903年 绣品藏毒案”——这桩二十年前的旧案,或许才是解开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