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绸缎账本:走私船运单上的加密符号(1/2)

沈砚之指尖捻着那张从走私船残骸里寻回的泛黄运单,宣纸上的墨迹被海水浸得发洇,却仍能看清几行规整的小楷——“上等杭绸二十匹,苏绣屏风三对,翡翠翎管十枚”,末尾跟着一串歪扭的符号:□△○□△,像孩童随手画的涂鸦,偏生每个符号边缘都带着极细的墨痕,显是刻意勾勒。

“这符号绝非随意画的。”苏绾绾凑过身,指尖悬在运单上方不敢触碰,她指尖戴着枚翡翠扳指,是前几日沈砚之从古董铺淘来的老物件,此刻日光透过窗棂落在扳指上,翠色里隐现的水纹竟与运单上符号的弧度有几分微妙的重合。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博古架下的樟木箱里翻出个蓝布包裹,层层拆开,露出本暗红色封皮的账本,封皮角落绣着朵褪色的缠枝莲,正是她母亲生前掌管绸缎庄时的旧账。

“你看这里。”苏绾绾翻到账本中间一页,泛黄的纸页上记着“民国十二年三月,发往塘沽货栈:素绉缎五匹,绉纱三匹”,末尾同样画着□△○的符号,只是比运单上多了个小小的“x”。沈砚之凑近对比,发现两个“□”的角度完全一致,甚至连墨色深浅都相差无几,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母亲的账本从不用这种符号记货。”苏绾绾指尖轻颤,“绸缎庄的账都有定式,匹数、成色、收货方姓名写得明明白白,这符号……倒像是另一种暗语。”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话:“绾绾,若日后见着带‘缠枝莲’的箱子,千万别碰里面的账本,那不是咱们该沾的东西。”那时她只当是母亲病糊涂了,此刻看着账本封皮的缠枝莲,后背忽然沁出冷汗。

沈砚之取来放大镜,仔细观察运单上的符号边缘,忽然道:“这不是墨画的。”他指着□的右上角,“你看这里有极细的丝线反光,像是用绣线绣在纸上,再用墨染了色。”苏绾绾一惊,取来自己常用的绣针,轻轻挑开符号边缘的纸纤维,果然抽出一缕极细的银灰色丝线——那是苏绣里用来绣金属纹样的“扁金线”,寻常绸缎庄绝不会用。

正说着,门外传来叩门声,是巡捕房的老李,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进门就道:“沈先生,苏小姐,昨天那艘走私船的船主找到了,在租界外的烂尾楼里被发现,人已经没了,手里攥着这个。”他把油纸包递过来,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绸缎碎片,上面绣着半朵缠枝莲,剩下的半朵被利器割去,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苏绾绾拿起绸缎碎片,与账本封皮的缠枝莲一比对,纹样完全吻合。沈砚之看着碎片上的割痕,忽然想起运单上那串符号:“老李,那船主身上有没有带账本之类的东西?”老李摇头:“啥都没有,就这碎片,还有他口袋里揣着个翡翠扣子,成色倒是好,就是上面有道裂。”

“翡翠扣子?”沈砚之眼睛一亮,“能不能让我看看?”老李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果然是枚翡翠扣子,阳绿色,中间有道斜裂,裂里似乎卡着点什么。沈砚之取来镊子,小心翼翼地从裂里夹出一点粉末,放在白纸上,又用火柴烧了烧,粉末竟冒出蓝绿色的火苗,还带着股淡淡的硫磺味。

“是硝石粉。”沈砚之皱眉,“走私船运绸缎和翡翠,船主手里有缠枝莲绸缎,账本和运单上有相同的符号,这绝不是普通的走私。”他忽然转向苏绾绾,“你母亲的绸缎庄,民国十二年三月是不是出过事?”苏绾绾一怔,她母亲正是那年秋天病倒的,之前总说“账目出了错,亏了一大笔”,当时家里只当是生意不好,现在想来,恐怕另有隐情。

这时,苏绾绾的丫鬟青禾端着茶进来,看到桌上的账本,忽然小声道:“小姐,这账本我见过。”她指着眼账本里夹着的一张小纸条,“去年整理老物件时,我看见太太把这纸条夹进去,还说‘这是给绾绾留的后路’。”苏绾绾赶紧翻找,果然在账本最后一页找到张折叠的宣纸,展开一看,上面是母亲的字迹:“符号对应码头暗号,□为东,△为西,○为南,x为北,数字看符号数量,翡翠藏于第三码头仓库。”

“第三码头?”老李接口道,“那是洋人管控的码头,最近总有人举报说夜里有船偷偷卸货,我们去查了几次都没查到。”沈砚之把运单和账本上的符号对应起来:“运单上是□△○□△,共五个符号,按纸条说的,东、西、南、东、西——这可能是路线,或者仓库编号。”他忽然想起那枚翡翠扣子,“扣子上的裂里有硝石粉,硝石是做火药的,难道他们不止走私绸缎翡翠,还在运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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