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绸缎迷踪:阮月笙的身世新线索(2/2)

顾衍之咳嗽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海棠花,与绸缎上的暗纹一模一样:“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玉佩,他说,当年欠云锦庄一个人情,要我若遇到海棠标记的人,务必相助。”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父亲还说,云锦庄的火,不是意外,是有人怕账本泄露,故意放的。而当年活下来的人,除了你母亲,还有一个——就是云锦庄的少掌柜,林砚。”

“林砚?”阮月笙重复着这个名字,心口忽然抽痛,“我母亲临终前,总喊着‘砚哥’,说‘等砚哥回来,就能带你找爹’……难道,林砚就是……”

“是你舅舅。”顾衍之点头,目光落在她袖中露出的半块绸缎上,“老管家攥着的那半块绸缎,应该是林砚当年绣的。他绣活极好,尤其擅长在海棠花里藏字,当年云锦庄的招牌,就是他设计的。”

苏砚清忽然插话:“顾大人,你为何对云锦庄的事如此清楚?还有,匿名信是谁寄的?”

顾衍之叹了口气,从衙役手中拿过一个木盒:“这里面是我父亲的日记。他当年是江宁织造局的主事,与云锦庄老掌柜是好友。日记里写着,当年有位姓阮的官员,拿着重金请云锦庄织一批特殊的绸缎,上面绣着军事布防图,要送给北狄。老掌柜不肯,那官员就放火烧了铺子,还杀了老掌柜一家。”

“姓阮的官员?”阮月笙猛地抬头,心脏狂跳,“我……我父亲就姓阮,叫阮承业,当年是兵部侍郎!”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顾衍之打开日记,翻到其中一页,递给阮月笙:“你看,这里写着‘阮侍郎逼杀林氏满门,婉娘携女出逃,托我照拂’。婉娘就是你母亲,她当年怀着你,从火场逃出来,隐姓埋名,就是怕被阮承业找到。”

阮月笙接过日记,指尖颤抖着抚过那些字迹,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原来母亲说的“别找,别碰绸缎行”,是怕她找到父亲,找到当年的真相;原来她的父亲,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侍郎,而是害死外祖父一家的凶手;原来那枚银锁,那方绸缎,都是母亲留下的线索,等着她有一天能查明真相,为林氏满门报仇。

“可老管家为什么会有云锦庄的缂丝?”苏砚清追问,“他又为什么会被人杀害?”

顾衍之指向枯井:“我猜,老管家知道林砚还活着,而且就藏在这口井里。”他示意衙役去撬井盖,“当年火场后,林砚被我父亲救走,藏在了这处布庄的井里,后来我父亲调任京城,就把他托付给了老管家。老管家怕走漏风声,一直瞒着所有人,直到沈夫人去世,他见你拿出那方缂丝,知道你是林氏后人,就想带你来找林砚,却没想到……”

话音未落,衙役已经撬开了井盖,井里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井底。顾衍之让人放下梯子,苏砚清率先爬了下去,片刻后,他抱着一个虚弱的中年男子上来,那男子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皱纹,却在看到阮月笙手中的银锁时,突然激动起来:“笙儿!这是……这是婉娘的银锁!你是笙儿?”

阮月笙看着他,看着他眉眼间与母亲相似的轮廓,看着他手腕上那道烧伤的疤痕——母亲说过,舅舅小时候玩火,手腕上留了道疤。她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泪水汹涌而出:“舅舅,我是笙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砚老泪纵横,攥着她的手,又看向那方素色杭绸:“这是婉娘织的,当年她知道我还活着,就织了这方绸缎,让老管家带给我,说等笙儿长大了,就带着银锁来找我,为林氏满门报仇。可我……我被关在井里二十年,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马蹄声,阿尘冲进来,脸色惨白:“苏大人,不好了!京营的人来了,说奉了阮大人的命令,要抓拿阮姑娘和林砚,说他们是通敌叛国的逆贼!”

阮月笙猛地抬头,看向顾衍之:“是我父亲?他知道我找到了舅舅,要杀人灭口?”

顾衍之点头,脸色凝重:“当年他怕林砚活着,就一直派人追查,现在知道你们找到了林砚,肯定不会放过你们。苏兄,你带阮姑娘和林砚从后门走,我来挡住京营的人。”

苏砚清立刻扶起林砚,对阮月笙说:“快,把绸缎和日记收好,这是指证阮承业的证据。我们先去城外的破庙汇合,那里安全。”

阮月笙攥紧手中的锦盒,回头看了一眼顾衍之:“顾大人,你要保重。”

顾衍之笑了笑,拔出腰间的佩刀:“放心,我父亲的债,我替他还。你们快走!”

苏砚清带着阮月笙和林砚从后门逃出,雨幕中,京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阮月笙回头望去,只见顾衍之手持佩刀,挡在院门前,与京营的人对峙着。她攥着那方绸缎,指尖被丝线勒得生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带着证据,揭穿阮承业的真面目,为外祖父一家,为母亲,讨回公道。

雨丝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可阮月笙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她知道,这方绸缎揭开的,不仅是她的身世,更是一场横跨二十年的阴谋。而她,再也不是那个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从这一刻起,她要带着海棠的印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通往真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