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自己开井(1/2)

搬入新院的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曜戈正爽便赤着上身开始挖井。

晨光熹微中,少年古铜色的脊背已经覆上一层薄汗。他双脚稳稳踩在井坑里,腰腿发力时,背肌如展翼的鹰隼般舒张。每一铲都带着草原人特有的韵律,先是铁锹利落地切入土层,接着手腕轻转,饱满的土块便顺从地跃入筐中。

汗珠沿着他脊柱的沟壑蜿蜒而下,在腰际汇成细流,滴落在新翻的湿润泥土上,洇开深色的斑点。朝阳斜照过来,将他汗湿的皮肤镀成琥珀色,肩胛随着动作起伏,像两座在晨光中苏醒的山峦。

当他俯身时,脊背绷紧成一张拉满的弓;直腰时,腹部结实的肌肉块块分明。偶尔他会停下来,用缠在额头的发带抹把脸,深吸一口气,又继续挥锹。那柄普通的铁锹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次起落都带着精准的力道,既不蛮干,也不取巧。

井坑在他不知疲倦的劳作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延伸。

“天地玄黄……一筐!”他喊着《千字文》的句子,将满满一铲土抛进竹筐。

“宇宙洪荒……又一筐!”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新翻的泥土上。

井深及腰时,铁锹突然“当”的一声撞上了硬物。他弯腰摸索,掏出一块残砖,残砖约莫手掌大小,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圆润。砖体是致密的黏土烧制,颜色深沉如墨,却在晨光中隐隐透出些幽蓝的光泽。

砖面上的“远”字是阴刻的篆书,笔画深峻,每道刻痕里都积着经年的泥土。最妙的是部旁的那一捺,收笔处竟带着些许飞白,仿佛当年匠人运凿时带着未尽的心事。指尖抚过刻痕,能感受到那种历经沧桑的粗砺,却又在转折处保留着篆书特有的圆融。砖背布满细密的气孔,像老人皮肤上的皱纹,记录着烧制时的火候与时光的流逝。侧边还粘着几粒未脱落的黄土,在青黑的砖体上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它刚从深埋的岁月中被唤醒。

少年举起残砖对着朝阳:“连土石都给我写字!此井就叫‘远井’,让我走得更远。”

霍煦庭闻声而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先别走太远,把‘远’字写完—,碗底还有十笔未学。”

曜戈正爽低头看去,豆腐脑表面用酱油写着个完整的“远”字,笔画清晰可辨。他一边喝一边用手指在碗沿比划,最后一口豆腐脑下肚时,抬头笑道:“先生,豆腐味的‘远’字我记住了!”

霍煦庭从袖中取出课业:

一、写“龙”字十遍;

二、背《千字文》前两页;

三、算题:三万匹绢,一匹长四丈,共多少丈?

少年就地取材,以井沿为案,手指蘸着井水认真书写。水迹在青石上很快晕开,他就不厌其烦地重写。写歪了便用袖子一抹,弄得满脸水痕,活像只花猫,却乐得肩膀直抖:“井水免费,纸也省了。”

夕阳西沉,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橘色的余晖,新挖的井口已初具规模。井沿的泥土还带着湿气,在暮色中泛着深褐色的光泽。老槐树的枝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最后的天光剪成碎片,洒在井口周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