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路痕2(1/2)

第二章:耳鸣的规律

周棠的手指还停在玻璃罐壁上,残留的冰凉像针一样扎进皮肤,她下意识地攥了攥拳,才发现掌心已经沁出了汗。“刚才老赵倒进去的猫毛,你看清了吗?”她压低声音,目光盯着铁架底层那块鼓起来的黑布,“像是……刚拔下来的,还带着点潮气。”

林野点点头,喉结动了动。刚才老赵倒猫毛的时候,他分明看见有几根白色的毛飘在甲醛溶液表面,和工具房墙角挖出来的猫毛一模一样。“还有那些沥青碎块,”他指了指罐口残留的黑色颗粒,“是k38段的沥青,我们前几天补坑用的就是这种,里面掺了抗裂的纤维,你看这碎块边缘还能看见丝。”

周棠从工具箱里拿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沾在罐口的沥青碎粒,放进证物袋:“回去检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和张诚皮肤样本里匹配的成分。对了,刚才老赵说的‘快了’,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肯定和那只猫有关。”林野的耳边又响起了细碎的“呜呜”声,比在工具房时更清晰,像是就贴在他的耳边,“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像小猫在叫。”

周棠皱了皱眉,侧耳听了听:“没有啊,仓库里只有雨声。”她看了看林野的脸色,“你是不是太累了?张诚的案子还没头绪,又遇到这些怪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林野摇了摇头,走到铁架前,轻轻掀开那块黑布的一角。玻璃罐里的甲醛溶液还在晃,那半片猫掌已经回到了罐子中间,指甲缝里的银色耳钉闪着光,像是在对着他眨眼睛。“你看,它又移回去了。”他指着猫掌,“刚才老赵在的时候,它明明离罐口很近。”

周棠走过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突然“啊”了一声:“猫掌的爪子……好像张开了!”

林野赶紧凑过去,果然看见猫掌的三根爪子都伸直了,锋利的爪尖抵着罐壁,在玻璃上留下了几道极细的划痕——不是之前被碾压后的蜷缩状态,像是有了力气,在主动抓挠。他突然想起张诚手腕上的轮胎痕,心脏猛地一紧:“这划痕……和张诚手腕上的痕迹有点像,都是细细的,带着点弧度。”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了小李的喊声:“林哥!周法医!老赵找你们呢!”

两人赶紧把黑布盖好,快步走出仓库。小李站在宿舍门口,脸色发白,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老赵从镇上回来就不对劲,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地上都堆了半盒烟蒂了,刚才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们。”

林野接过信封,信封是牛皮纸的,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用圆珠笔写的字:“别碰仓库的东西,否则下一个是你。”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写字的人手在抖。

周棠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这是老赵写的?他为什么要警告我们?”

“不知道,但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林野把信封放进兜里,“走,去办公室看看。”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浓浓的烟味。林野推开门,看见老赵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前放着个空酒瓶,眼睛通红,手里还夹着根没点燃的烟。“你们来了。”他抬头看了看林野和周棠,声音沙哑,“刚才在仓库,你们都看见了吧?”

林野没说话,走到办公桌前,把那本2018年的旧日志放在桌上,指着画着猫的那页:“2018年7月12日,刘工养的猫被张诚的车轧死了,日志是你写的吗?右下角那行小字,‘胎印在左前轮,沾了三根猫毛,耳钉掉在路基下’,也是你写的?”

老赵的身体僵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口酒:“是我写的。那天我看见刘工抱着死猫在哭,就问了他情况,他说猫是被张诚的车轧的,还说张诚的儿子也在车里。我怕以后出事,就把细节记在了日志里。”

“那刘工后来呢?”周棠追问,“他为什么离开养护站?”

“他走了,回老家了。”老赵的声音低了下去,“猫死了之后,刘工像变了个人,天天守在工具房,晚上就对着墙角说话,有时候还会去仓库里待着,一待就是一晚上。有一次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养着’那只猫,还说要让张诚父子付出代价。”

“养着?”林野愣了一下,“他怎么养?用仓库里的玻璃罐吗?”

老赵点了点头,又灌了一口酒:“那些玻璃罐是刘工带来的,他说里面泡的是‘路灵’,是被车轧死的动物的怨念,只要喂它们足够的‘养分’,就能让它们帮自己报仇。我当时觉得他疯了,没理他,直到有一天,他拿着个玻璃罐来找我,说里面泡的是咪咪的爪子,让我帮他守着,他要去‘找张诚算账’。”

“他去找张诚了?”周棠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他有没有找到?张诚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老赵摇了摇头,“刘工走了之后就没回来过,我也没敢联系他。直到去年,张诚来养护站闹,说路面质量差,我才想起刘工的话,怕他真的对张诚做了什么。”

林野的耳边又响起了猫叫声,这次更清晰了,像是在办公室里,在他的耳边喊着“报仇”。他突然想起张诚手腕上的轮胎痕,想起仓库里会动的猫掌,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刘工说的‘养分’,是不是就是……被车轧死的动物的尸体?还有沥青碎块?”

老赵的身体抖了一下,手里的酒瓶掉在地上,摔碎了。“是……”他声音发颤,“刘工说,‘路灵’需要吃被车轧死的动物的肉,还有沥青,因为它们是死在公路上的,只有这些东西能让它们变强。我后来在仓库里发现,他真的在喂那些玻璃罐,里面泡的组织块越来越多,溶液也越来越浑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张诚的儿子张磊闯了进来。他穿着件黑色的卫衣,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指着林野的鼻子喊:“我爸的事是不是你们搞的鬼?!医生说他体内有奇怪的东西,你们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林野刚想解释,突然注意到张磊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正慢慢变粗,变成轮胎纹路的形状。“你脖子怎么了?”他指着张磊的脖子,“是不是最近感觉不舒服?比如冷,或者头疼?”

张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总觉得冷,晚上还会头疼,刚才来的时候,开车到k38段,突然听见车里有猫叫声,吓得我差点撞在护栏上。”

周棠走过去,想看看张磊脖子上的痕:“你别动,我是法医,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张磊却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她:“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害我?我告诉你们,我爸认识很多人,你们要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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