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云压城暗涌生，书生初试身手时（1/2）

### **第3回：黑云压城暗涌生 书生仗义显智勇**

暮色四合，山风渐起。王伦沿着崎岖的山道缓步而行，感受着体内那缕细若游丝的内息在经脉中缓缓流转。自从在秘洞中获得《灵飞经》后，他每日勤修不辍，虽只短短数日，却已能感觉到明显的变化。

这灵飞经果然玄妙。他暗自思忖，脚下步伐不自觉地踏着经书中记载的呼吸法门。每一步踏出，都暗合某种韵律，让他虽背负书箱，却丝毫不觉疲惫。

这些日子他昼行夜宿，每到夜深人静时，便按经书所载打坐调息。起初只觉得丹田处空空如也，连续数日都毫无进展。直到第三日深夜，他正盘膝坐在一处破庙中，按照经书图示引导呼吸，忽然觉得小腹处微微一热，仿佛有一缕温水在缓缓流动。

他不敢怠慢，继续凝神引导。那热流起初极其微弱，时断时续，但随着他的专注，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按照经书所说，这应该就是内息的雏形了。

气在意先，劲在力前......他默诵着经书总纲，感受着那缕内息在经脉中游走。虽然现在还微弱得连一根羽毛都吹不动，但这已经让他看到了希望。

前方山谷中隐约现出灯火，看来今晚不必露宿荒野了。他加快脚步，很快就看到了一个镇子的轮廓。

行至近前，才知是个唤作黑石镇的地方。镇子比三岔驿小了许多，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镇口设有关卡，几个持刀汉子正在盘查行人，他们身着土黄色号衣，胸前绣着个字。

路引！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兵拦住王伦去路。

王伦从容取出早就备好的假路引，上面写着王慕华，济州人士，游学书生。

那守兵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冷笑道：济州来的？最近可有不少奸细混进来。说着伸手就要搜身。

且慢。王伦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军爷辛苦，这点茶钱不成敬意。

守兵掂了掂银子，脸色稍霁，却仍不放行：看你是个读书人，提醒你一句，今晚镇里有大事，莫要乱走。

王伦点头称是，心下却是一动。入得镇来，但见街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有巡逻的田虎兵卒经过，铠甲铿锵，刀剑在暮色中泛着寒光。

他寻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招牌上写着平安老店四字。才进门，就觉气氛不对。大堂里坐着几桌客人，个个面带凶相，腰间鼓鼓囊囊，分明都带着兵器。见王伦进来，数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掌柜的，还有客房吗？王伦故作不知，朗声问道。

掌柜的是个干瘦老者，连连使眼色：客官，今日小店客满，不如...

话未说完，角落里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掌柜的忒不老实，明明还有上房空着！

王伦循声望去，见是个虬髯大汉，独自坐在窗边饮酒。那人约莫三十来岁，面如重枣，虽然穿着寻常布衣，但坐姿挺拔，眼神锐利，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掌柜的吓得脸色发白，连连作揖：刘爷说的是，说的是...

那被称作的大汉对王伦招手：书生，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王伦心念电转，此人在田虎地盘上被尊称，想必是地方上的头面人物。他当下拱手笑道：那就叨扰了。

落座后，大汉给他斟了碗酒：某家刘雄，看兄弟不像本地人？

在下王慕华，济州人士，游学至此。王伦从容应答。

读书人好啊。刘雄打量着他，不过看兄弟步履沉稳，倒像是练过功夫的？

王伦暗惊此人眼力，这几日修炼灵飞经，虽然内力尚浅，但行走坐卧间已经不自觉地带着某种韵律。他忙道：不过是自幼体弱，跟着乡里武师学过几手粗浅的养生功夫罢了。

刘雄闻言点头，也不深究。二人推杯换盏，越聊越是投机。王伦发现这刘雄虽是武将，却通文墨，谈起兵法韬略头头是道。

用兵之道，贵在出奇制胜。刘雄饮了一大口酒，就像前日我们在白马坡，以五百轻骑突袭官军粮道，烧了他们三千石粮草。

王伦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刘统领用兵如神，令人佩服。只是不知这黑石镇为何如此戒备森严？

刘雄脸色微沉，压低声音：兄弟有所不知，近来梁山贼寇活动频繁，晋王下令严加防范。不过...他顿了顿，冷哼一声，有些人借机搜刮民财，实在是令人不齿。

正说话间，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但见一队兵卒押着几个被捆绑的百姓经过，哭喊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刘雄皱眉问道。

旁边桌上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连忙起身回话：启禀刘统领，是范权范参军在清查奸细，这些人都与梁山有牵连。

王伦心中一动，范权此人他记得，是田虎麾下一个谄媚小人，最善搬弄是非。

刘雄冷哼一声：范权？他又在搞什么名堂？前日说是清查奸细，抓了三十多人，最后查实的不过三两个，其余都是交不出赎罪银的百姓。

那军官不敢接话，只是赔笑。

就在这时，原本就喧闹不堪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比之前更加凄惨的哭喊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老妇人，正跌跌撞撞地朝着店铺跑来。她一边跑，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将军明鉴啊！我儿只是去梁山泊做过买卖，他真的不是奸细啊！”

王伦站在店门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注意到那老妇人满脸泪痕，身体瘦弱不堪，显然是个生活困苦的穷苦人家。看到这一幕，王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坐在一旁的刘雄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胡闹！去把范权给我叫来！

不多时，一个尖嘴猴腮的文官急匆匆赶来，正是范权。他见刘雄在此，连忙躬身行礼：不知刘统领在此，下官失礼了。

刘雄指着门外：这是怎么回事？

范权赔笑道：统领有所不知，这些都是与梁山贼寇有来往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