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方略根基初稳,显奇技王义将行(1/2)

晋阳王府的灯火彻夜未熄,持续了整整三日的最高议事会终于散去。“高筑墙,广积粮,缓扩张”的九字方略,已化为一道道具体政令、军令,通过新设立的各级机构,迅速传遍河北五州(晋阳、威胜、汾阳、昭德、泽州)与梁山三地(梁山本寨、独龙岗、曾头市)。然而,这战略并非停留在纸面,在王伦的亲自擘画与柴进、吴用等人的高效执行下,整个同盟辖地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战乱的创伤中复苏,焕发出勃勃生机。

**一、 百业复苏,三晋新颜**

开春以来,连接河北五州的官道上,商队络绎不绝,驼铃悠扬。在柴进总领的商贸钱粮总管衙门推动下,一系列新政在这片古称三晋的土地上落地生根:

* **减免税赋,鼓励垦荒:** 宣布免除受战乱最重州县一年的钱粮,新垦荒地三年内不征赋税。此令一出,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返乡,汾水两岸、太行之侧,田间地头尽是辛勤劳作的身影。官府按王伦提出的“贷牛种”法,向困难农户租借耕牛、种子,待秋收后以粮抵偿,极大缓解了春耕压力。

* **疏通商路,重振晋商:** 柴进坐镇晋阳,利用其前朝凤子龙孙的人脉与信誉,广发“义字金印”商帖。承诺凡持帖商队,在同盟辖境内可受军队保护,关隘税厘减半。原本因战火黯淡的商路重新焕发活力,来自河东的池盐、泽州的铁器、汾阳的美酒、昭德的药材,以及通过梁山战区转运自山东的海盐、江南的丝绸,在各大城镇汇聚。晋阳、威胜等地的市集规模扩大了数倍,天不亮就已人声鼎沸,叫卖声、议价声不绝于耳,重现着“晋商”的雏形。

* **兴办工坊,技术革新:** 在李应、钮文忠主持的农桑水利衙门推动下,不仅于汾水、沁水流域兴修陂塘水渠,更在王伦的“点拨”下,于各地推广新式曲辕犁,深耕细作,工效倍增。山士奇、汤隆的军工营造衙门,则在保证军械生产之余,利用军中匠作技术,在泽州、威胜等地开办民用铁器坊、木工作坊,出产的农具、家具以坚固耐用着称。凌振的火器坊位于梁山本寨,严格保密,但其改良的高炉炼铁技术,却间接提升了同盟辖境内铁器的质量和产量。

走在晋阳街头,但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新开的“梁山酒肆”座无虚席,“晋阳绸缎庄”顾客盈门。一种久违的安定与繁荣气息,弥漫在山西高原的春风里。

**二、 防务革新,固若金汤**

与此同时,在卢俊义、史文恭的总筹和具体执行下,军事层面的“高筑墙”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依托山西表里山河的地势,构建了一道立体防线。

* **城防加固,关隘重塑:** 晋阳、威胜等核心城池的城墙得到了普遍加固和增高,关键地段如太行八陉之井陉、壶关等险要关隘,更是以糯米灰浆混合夯土,外包青砖,坚固异常。史文恭并非一味死守,他创造性地提出了 **“棱堡式箭楼”** 的概念,在传统城角及关墙突出部,设计出多边形的坚固堡垒,形成交叉火力,使得攻城者需付出数倍代价。

* **烽火改良,通讯革命:** 最令人称道的是对传统烽火台的革新。在王伦的启发下,史文恭与凌振、乔道清合作,研制出了 **“五行信号焰火”** 。他们利用不同矿物配方,制造出能喷射至高空、呈现红、黄、绿、蓝、紫五种颜色,并能爆炸出不同形状(如圆、十字、长条)的信号弹。此举极大减少了依山而建的烽火台数量,只需在太行、吕梁等山脉的制高点设置观测点,便能通过颜色和形状的组合,快速、准确地传递“敌军来袭方向”、“兵力规模”、“兵种构成”等复杂信息,通讯效率与隐蔽性提升了何止十倍。

* **道术结界,玄奥防御:** 乔道清与公孙胜这两位法术大家,则肩负起构建战略防御体系的重任。两人联手,率领门下精通术法的弟子,跋涉于太行、吕梁之间,勘测地脉,寻龙点穴。他们计划在同盟辖境的五个关键方位——晋阳(中)、威胜(北)、昭德(东)、泽州(南)、汾阳(西),仿效当年二仙山的“九宫八卦阵”,设立五处**“五行镇元大阵”** 的基盘。此阵并非时刻开启,而是一旦有外敌大规模入侵,启动阵法便能引动山西高原雄浑地气,形成大型幻术结界,混淆敌军方向,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敌军士气与战斗力,可谓真正的“镇国基石”。虽然彻底布成尚需时日耗费心力,但初步的阵眼勘定与奠基已然开始,为这片土地增添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三、 南北融合,厉兵秣马**

王伦深知,河北旧部与梁山兄弟若不能真正融合,联盟终是沙上之塔。为此,他推行了一系列措施:

* **文武轮调,交流任职:** 在行政和军事系统中,大力推行**定期轮换制度**。例如,原梁山系的李应,需与河北系的唐斌在农桑水利衙门互相副手,半年后可能对调;史文恭麾下的河北将领,会定期抽调至林冲的梁山系军中担任临时指挥,反之亦然。梁山治下的独龙岗、曾头市,也派入了河北系的官吏参与管理。起初难免有摩擦与地方习气差异,但在王伦的强力推动和吴用、柴进的巧妙协调下,双方将领官吏逐渐加深了解,从最初的客套疏离,到后来能在一起喝酒谈兵,处理公务,默契日增。

* **军事演武,以赛代练:** 为保持军队战斗力,并促进融合,卢俊义定期组织**全军大演武**。项目不仅包括传统的骑射、步战,还增设了山地攻坚、关隘攻防、夜间突袭等复杂科目,充分利用山西多山多关的地形。更引人注目的是**“红蓝对抗”**——将河北军与梁山军混编为红蓝两军,在划定的广阔区域内进行实兵对抗,规则明确,点到即止,但激烈程度不亚于真实战场。关胜率领的赤甲骑兵与史文恭指挥的玄甲骑兵在汾水谷地冲杀;鲁智深的重步兵与孙安的刀盾手在模拟关城巷战中绞杀;水军则主要在梁山本泊较量。每次演武后,都会进行大规模复盘,优胜者受赏,落败者知耻后勇。这不仅锤炼了将士的技艺,更在竞争中培养了袍泽之情。李逵和卞祥,就在一次步战对抗后不打不相识,成了经常一起喝酒摔跤的挚友。

整个同盟辖地,仿佛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机器,在王伦设定的轨道上全速运转。田野里禾苗青青,工坊中炉火通红,军营里杀声震天,市集间人流如织。一种混合着汗水、希望与钢铁气息的蓬勃力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涌动。

夜色深沉,王伦回到后宅。扈三娘并未睡下,正就着灯火为他缝补一件旧袍。烛光映照着她侧脸,少了几分沙场上的凛冽,多了几分为人妻的温婉。窗外,依稀还能听到远处军营传来的隐约操练声,那是这片土地新生脉搏的跳动。

“夫君回来了。”她放下针线,起身为王伦解下大氅,触手一片冰凉,不禁心疼道,“诸事虽忙,也需顾惜身子。我看这月余,河北气象已是焕然一新,皆是夫君心血所系。”

王伦握住她微凉的手,拉她一同在榻边坐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与窗外那片欣欣向荣的喧嚣,疲惫似乎也减轻了几分:“大势初定,根基渐稳,方敢思及下一步。三娘,有件事,我需与你商议。”

“夫君但说无妨。”

“河北梁山联盟初成,看似稳固,实则内外隐忧犹在。朝廷、王庆乃至江南,皆虎视眈眈。我欲效古人,行间于敌国,亲自往东京汴梁一行。”

扈三娘猛地直起身,美眸中尽是惊诧与担忧:“你要去汴梁?这太危险了!如今你身份非同往昔,朝廷画影图形怕是早已遍布各州府,岂能自投罗网?何况河北基业初成,岂能轻离?”

“正因无人能想到,我才有一线之机。”王伦目光沉静,将心中谋划娓娓道来,“我非以王伦之名前往,而是用个假名字,以应试举子的身份入京。此行不为做官,只为亲眼看一看朝廷虚实,结交些有用之才,为我义军同盟,埋下几着闲棋冷子。至于河北基业,”他顿了顿,语气充满信心,“如今政令畅通,军制革新,商贸复苏,更有‘五行镇元大阵’雏形初现,内部融合亦见成效,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只要我等坚守九字方略,纵无我在,亦能稳如泰山。我去,正是为了将来它能更加稳固。”

“可是这身份……”

“身份之事,我已思虑周全。”王伦道,“柴大官人交游广阔,前朝遗泽尚存,他已经动用旧日关系,在沧州安排一个身家清白的士子身份,说来也巧,正好有一个叫王义的读书人暴毙,我就冒用他的身份。我先需往沧州,参加今春的州试,取得举子功名,方能名正言顺赴京省试。此去沧州,正好也让这新生的机器,再自行磨合运转一段时日,待我看看其成效,方能放心远行。”

扈三娘知他心意已决,且谋划周详,沉默片刻,轻声道:“你既已想得明白,我便不再拦你。只是……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身边总需得力之人护卫。让燕青、石秀随你同去?”

“燕青机敏,与我同去。石秀需留下,助你稳定禁卫军事。”王伦看着妻子,眼中充满信任,“三娘,我走之后,这晋阳王府,乃至同盟日常庶务,便需你来主持。”

“我?”扈三娘再次惊讶,“政务有吴学究,军务有卢员外,我……”

“他们各有职司,乃国之柱石,不宜总揽日常。”王伦解释道,“你是我发妻,地位超然,由你坐镇中枢,协调各方,最为妥当。日常事务,你可依例处置。遇有难决之事,则交由最高议事会七人共议。若遇万分紧急、关乎同盟存亡之事,可通过天罗情报网密信传我,我来决断。你持我金印,可代行批红之权。”

这是将后方基业完全托付,同时也设立了稳妥的决策机制。扈三娘感受到肩头重担,更感受到夫君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周详的安排。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夫君既以重任相托,三娘必竭尽全力,为你守好这份基业,待你归来!”

见她如此,王伦心中欣慰,正欲再言,却见扈三娘忽然眉头微蹙,以手掩口,似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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