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汾水盟约铭心志 义王开府定河北（1/2）

腊月二十五，汾水河畔，薄雾如纱。

方如玉一袭白衣，独立在初结薄冰的河岸，望着潺潺流水怔怔出神。远处传来马蹄声，她不必回头，便知是谁来了。

王伦仍是那身青衫，外罩玄色大氅，策马而至。他翻身下马，望着方如玉单薄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你来了。方如玉转身，美眸中情绪复杂，我还以为...义王殿下日理万机，不会来送行了。

王伦走近，轻叹道：如玉，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这一声，让她娇躯微颤。她抬头凝视着他，忽然问道：哥哥，你恨我吗？那日在殿上...我本可以不说破你的身份。

王伦摇头：若非你当众揭破，我又怎能如此顺利地获得众将信任？说起来，我还要谢你。

方如玉眼中泪光闪烁：如果...如果我不是方腊之女，你也不是梁山之主，我们会不会...

她的话未说完，王伦已将她拥入怀中。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两人都怔住了。这些时日的相知相惜，这些时日的爱恨纠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声的缠绵。

这乱世...王伦在她耳边轻叹，让我们相遇，却又让我们相离。

方如玉抬头，泪眼朦胧：哥哥，回答我。若没有这些身份之累，你会爱我吗？

王伦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带着冰雪的凉意，却又炽热得仿佛要融化这寒冬。方如玉先是僵住，随即热烈地回应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意都倾注在这一吻中。

良久，唇分。两人相拥而立，在汾水畔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我多么希望...方如玉将脸埋在他胸前，这一刻能够永恒。

王伦轻抚她的秀发：今日在此，你我立约：他日若在沙场相遇，各为其志，当全力以赴。不负彼此，不负天下。

好一个汾水之盟方如玉含泪而笑，我记下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当日王伦抵押之物：这个还你。如今你已是一方之主，不该再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王伦接过玉佩，也取出一方金印：义字金印，在我辖内所有商号皆可通行。你借我的钱粮，我??经命人加倍奉还。

方如玉怔了怔：加倍？

王伦微笑：不错。柴进、蒋敬、杜兴、宋万四位总管已协调好梁山钱粮，不仅还清了你的借款，更要全力支援河北重建。李应正押运第一批物资前来。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车马喧嚣之声。但见李应率领着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而来，车上满载粮草军械。

主公！李应下马行礼，梁山钱粮已到，共粮草二十万石，军械五千套，白银五十万两！

方如玉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梁山...何时如此富庶？

王伦淡淡道：自我主政梁山以来，便力主转型，不再专事劫掠。我等深耕自身，兴修水利，鼓励工商，方有今日钱粮之丰沛。掠夺可逞一时之快，然富民强兵，方为长久之道。

正说话间，又一支队伍到来，为首的正是轰天雷凌振。

主公！凌振兴奋地喊道，按照您给的图纸，我们改良的火炮已经试制成功！这次带来了二十门，还有新式火铳五百支！

但见士兵们推着一门门造型奇特的火炮，炮身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寒光。这些超越时代的武器，让方如玉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她难以置信地问。

王伦笑而不答，只是对凌振道：将火炮安置在城防要处，加紧训练炮手。

方如玉望着这一切，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是不是？从你决定来河北的那一天起...

王伦默认。这时，一骑快马奔来，却是柴进：

主公，各地将领都已到齐，正在王府等候。梁山众位头领也已抵达晋阳。

王伦点头，最后看了方如玉一眼：保重。

保重。

白马白衣，渐行渐远。王伦独立良久，直到那抹白色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对柴进道：

走，回府。

晋阳王府大殿内，文武齐聚。新铸的字大旗在殿外猎猎作响，殿内烛火通明。令王伦惊喜的是，不仅河北众将全部到齐，梁山一众头领也在卢俊义、公孙胜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赶到了晋阳。

主公！卢俊义率先行礼，梁山一百单八将，除必要守备人员外，已全部抵达晋阳，恭贺主公定鼎河北！

王伦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放眼望去，林冲、秦明、花荣等熟悉的面孔都在其中，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与期待。

好！好！王伦连说两个好字，有诸位兄弟前来，我义军同盟如虎添翼！

他登上主位，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越：

自今日起，整合河北、梁山势力，成立义军同盟，定都晋阳，号！

殿内顿时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然而，王伦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毅，河北新定，疮痍满目；梁山基业，亦需巩固。当此之时，我等的方略，绝非盲目扩张，而是九个字——**高筑墙，广积粮，缓扩张**！

他环视众将，见有人面露不解，便详细阐释道：

**高筑墙**，是要诸位督促各部，修缮城防，巩固关隘，操练士卒，使我军根基稳如泰山！**广积粮**，是要大力发展农桑，振兴工商，积蓄钱粮。我梁山能从昔日劫掠转型为今日之富庶，便是明证！唯有仓廪实、武备修，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停顿片刻，让众人消化，继而抛出核心战略：

至于**缓扩张**，是要诸位知晓，锋芒过露则易折。我等须暂敛兵锋，不侵占州县，不激化与周边矛盾，以免四面树敌。当前第一要务，是**保住基本盘**！河北与梁山，皆需休养生息，静观天下之势变！

这番高瞻远瞩的论述，让殿内不少将领，尤其是经历过战乱的河北将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为此，王伦见战略思想已初步统一，便开始宣布架构，特设三级议事之制。第一级，最高议事会，共七人。

王伦声音清越，每念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人应声出列：

由本王亲自主持。成员包括：中央政务首席吴用、中央军务首席卢俊义、河北战区总代理柴进、河北战区军事主官史文恭、梁山战区总代理公孙胜、梁山战区军事主官林冲。

七人肃立殿前，构成同盟最高决策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