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金蝉脱壳施妙计 军民同心筑铁壁(1/2)

曾头市外的硝烟尚未散尽,王伦已悄然返回晋阳。他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在少数核心成员陪同下,秘密视察了城防、粮仓以及正在紧张操练的新兵。望着那些在寒风中挥汗如雨、眼神坚定的年轻面孔,听着军校学员们用略显稚嫩却条理清晰的声音汇报防务部署,王伦心中那份冒险的决心,如同被淬炼的精钢,愈发坚不可摧。这些蓬勃的生机,正是他必须去搏一把的理由。

**晋阳,义王府密室,夜。**

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凝重而又隐含亢奋的脸。王伦、吴用、闻焕章、以及被秘密召回的乔道清齐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肃杀。

“诸位,时机已至。”王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沉寂,“‘声北’之策,明日便启动。本王将亲率三千精锐,北上‘迎击’蔡明远。”

乔道清抚须沉吟,眼中精光闪烁:“主公,北上易,然如何‘金蝉脱壳’,瞒过朝廷与金人耳目,南下千里而不露行迹,此乃关键。需知蔡京在军中眼线众多,北地金人探马亦非等闲。”

王伦颔首,成竹在胸:“此事,需赖‘天罗’与诸君配合,更需借两人之力。”他目光转向阴影处,“戴宗、时迁!”

“在!”神行太保与鼓上蚤应声而出,身形矫健。

“戴宗兄弟,你神行术冠绝天下,此番南下,前路侦察、紧急传讯,非你不可!你要先于大军,摸清路线,排除险阻。”

“时迁兄弟,你轻功卓绝,心思缜密,负责大军行进间的外围警戒,清除可能的敌方眼线,确保行踪隐秘。你二人,便是我军千里奔袭的‘眼睛’与‘耳朵’!”

戴宗、时迁肃然抱拳:“必不负主公重托!”

王伦环视众人,继续点将:“此番随行将领,武松、燕青、石秀、孙安、卞祥、乔先生皆已定。然千里奔袭,需远程破敌之能臣。**花荣、张清**!”

“末将在!”两位英武将领踏步而出。

“花荣兄弟神箭,可于百步外取敌首级,张清兄弟飞石,更能出奇制胜。你二人随军南下,专司攻坚克难,破敌锐气!”

“得令!”花荣张清齐声应诺,眼中战意熊熊。

王伦这才看向吴用与闻焕章:“本王离府后,府内一切如常,由闻先生主持日常政务,稳定民心;吴学究总揽军务协调,应对各方战报。对外,只宣称本王亲赴河北西线,督导对高俅及十节度使之防御。北上之军,昼伏夜出,尽量避开大道,利用‘天罗’提供的隐蔽路线与小道。抵达北线后,我会与关胜将军合兵一处,大张旗鼓,做出欲与蔡明远部决战之姿态,甚至可派小股部队进行频繁的试探性攻击,务必让蔡京相信,我之主力意图在北,欲图重现当年收复燕云之旧事!”

“那南下之路……”吴用目光闪烁,羽扇轻摇。

“待北线吸引足够注意力,蔡京的视线完全被吸引过来后,”王伦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隐秘而惊人的弧线,从河北直插太行,再折向淮西,“我军将借一次‘大规模战术迂回’或‘寻隙穿插’之名,利用一场夜哨或局部冲突造成的混乱,突然脱离与蔡明远部的接触,向西进入太行山麓!太行山层峦叠嶂,古道幽深,虽行军艰险,却可最大程度隐蔽行踪。‘天罗’已在前方险要处安排接应点,补给、向导,一应俱全。戴宗、时迁需提前确保此路畅通无阻!”

他最后看向乔道清:“先生,此行艰险,淮西李助,号称‘金剑先生’,恐有左道之术,需先生鼎力相助,以正破邪。”

乔道清拂尘一摆,肃然道:“贫道责无旁贷,必竭尽全力,助主公功成!”

“好!”王伦霍然起身,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明日拂晓,本王便率武松、燕青、石秀、戴宗、时迁、孙安、卞祥、花荣、张清及乔先生,并三千精锐,誓师出征!后方安危,晋阳根本,就托付给二位了!”他对着吴用和闻焕章深深一揖。

**次日,晋阳城外校场。**

寒风凛冽,卷起地上残雪。三千精锐肃立如山,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喷出的响鼻打破寂静。他们一人双马,鞍鞯齐备,刀甲鲜明,眼神中透着百战之余的冰冷与决然,仿佛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恶狼。王伦一身玄甲,外罩猩红斗篷,立于点将台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坚毅的面孔,在花荣、张清等将领身上略作停留,微微颔首。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只是用沉浑有力的声音说道:“将士们!北虏猖獗,侵我山河;朝廷无道,自毁长城!如今五路大军压境,欲亡我义军,欲将我北疆百姓重新推入水火!我等身后,是父母妻儿,是刚刚盼来安稳日子的乡亲父老!此战,不为攻城略地,只为打破这囚笼,为我义军,为这天下渴望安宁的百姓,杀出一条生路!”

“愿随义王,万死不辞!”三千人的怒吼,汇成一股冲天的声浪,震得校场旗帜猎猎作响,远处的晋阳城墙似乎都为之震颤。

没有过多的仪式,王伦翻身上马,长剑铿然出鞘,直指北方:“出发!”

三千铁骑,如同一条沉默的黑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迎着初升的朝阳,蹄声如雷,滚滚向北,踏起漫天雪尘。晋阳城头,闻焕章、吴用以及众多留守文武,默默注视,直到那支军队消失在视野尽头,空气中仍弥漫着那股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河北,东南线,史文恭大营。**

王伦的“游击”方略,正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惊人的威力。史文恭已将大军化整为零,如同水银泻地,渗透到山川河汊之间,与高俅督率的十节度使周旋。

一处名为“落鹰涧”的无名山谷,十节度使韩存保之子韩起龙,自恃勇武,率领两千五百官军,紧紧咬住一支佯装溃败的义军小队,企图顺藤摸瓜,找到义军主力予以歼灭。他立功心切,不顾副将劝阻,一头扎进了涧底狭窄的通道。

突然,两侧陡峭的山坡上鼓声号角齐鸣,伏兵四起!正是史文恭亲率的八百山地精锐!他们如猿猴般灵巧,箭矢如泼雨般倾泻而下,滚木礌石轰然砸落,瞬间将谷口封死。

“中计矣!快撤!”韩起龙大惊失色,慌忙指挥部下后队变前队,试图突围。然而地势极其狭窄,人马拥挤,自相践踏,乱作一团。

就在官军魂飞魄散之际,**公孙胜**的身影出现在最高的一处山崖上,道袍飘飘,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山谷中莫名升起浓雾,视线受阻,官军更是方向难辨,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史文恭见时机已到,大喝一声:“放箭!”一轮密集的火箭射向谷中干燥的灌木草丛,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将官军分割包围。史文恭本人则挺枪跃马,如天神下凡,直取惊慌失措的韩起龙!韩起龙勉强迎战,心神已乱,不到十合,便被史文恭一枪刺穿铠甲,挑落马下,幸得亲兵拼死抢回残躯。此战,官军折损近半,主将重伤,十节度使的攻势遭到重挫,军心浮动。

消息传回高俅大营,这位靠蹴鞠媚上起家的太尉,气得将案几上的珍玩古董扫落一地,面色铁青,却对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义军无可奈何,只能严令各部谨慎进军,步步为营。而义军军中,对王伦的敬仰与信服更是达到新的高度,那“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真言,几乎被每一个低级军官和士卒烂熟于心,灵活运用。

**河北,西南线,卢俊义大营。气氛则更为凝重。**

此处,义军面对的是由王庆麾下都督**杜壆**亲自率领的淮西精锐——“山南军”,其麾下更有**糜胜**这等超一流猛将,兵力雄厚,战力强悍。卢俊义据险而守,压力巨大。

杜壆用兵老练,稳扎稳打,并不急于冒进,但每一次进攻都让义军防线承受着极限压力。糜胜更是屡次率精锐冲阵,其悍勇让义军将士印象深刻。然而,杜壆军中亦非铁板一块,王庆派来的国舅**段二**作为监军,时常对杜壆的指挥指手画脚,名为协助,实为监视掣肘,令杜壆用兵之时,颇感束手束脚,心中对王庆的猜忌与对段氏外戚的厌恶日益加深。卢俊义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内部的微妙气氛,更坚定了执行王伦游击方略,以韧性消耗敌人的决心。

**梁山战区。**

在**樊瑞**与**马灵**这两位“臭皮匠”的巧妙配合下,林冲、李应对童贯西军与金兵偏师的袭扰也日益凌厉,花样百出。马灵凭借其骇人的神行术,日行百里,穿梭于梁山、独龙岗、曾头市之间,传递消息,协调各寨行动,使得三处防区虽被分割,却如同臂使指;樊瑞则将其法术发挥得淋漓尽致,时而布下鬼打墙般的疑阵,让童贯的大军在梁山外围兜圈子,虚耗粮草体力;时而召唤风雨迷雾,阻碍金兵骑兵的机动与视野。曾被重兵围困、主将重伤的曾头市,在栾廷玉(伤势稍稳后,便坚持由亲兵抬上城头指挥)的顽强意志和援军灵活的配合下,硬是顶住了金兵后续一波猛似一波的进攻。栾廷玉躺着担架,声音嘶哑却依旧坚定的指挥身影,成为激励全军死战不退的精神象征,其事迹在义军中口口相传。

**与此同时,晋阳城内外的军民,正以血肉之躯,默默构筑着另一道无形的、却更为坚固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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