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遗忘守护（2/2）

“忘……忘川之水……洗尽前尘?”张灵枢心中巨震，这攻击竟如此诡异霸道!若记忆被彻底剥离，修为再高也与废人无异!

他强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元神之光疯狂闪烁，与那遗忘之力对抗。就在这危急关头，他超乎常人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石像鬼胸口正中，镶嵌着一块约莫拳头大小、不断闪烁着迷离幻彩、内部仿佛有无数记忆碎片流转的奇异宝石!每一次“遗忘冲击”的爆发，其源头正是那块宝石!而且，冲击波在离开宝石后，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未被完全“消化”的记忆残渣，被宝石重新吸了回去!

“原来如此!那宝石是其核心，既能释放遗忘冲击，亦在吸收逸散的记忆残渣以维持自身!攻击它，或可使其力量反噬!”张灵枢心念电转，立刻以神识向正处于混乱中的阿骨打传音：“阿骨打大哥!紧守心神!回想你最深刻的战斗!攻击它胸口的宝石!那是关键!”

此时的阿骨打，几乎已忘了如何施展精妙斧法，全靠蛮族最原始的战斗本能支撑。听到张灵枢的传音，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狂吼一声，不再去纠结复杂的技巧，而是将所有的愤怒、不甘与救回苏塔的执念，化作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遵循着那声音的指引，双眼赤红地锁定石像鬼胸口的幻彩宝石，将“裂地者”当作一根巨大的棍棒，带着崩山裂地的蛮力，狠狠投掷了过去!

“给老子——碎!”

与此同时，张灵枢也强忍着记忆流失的眩晕感，并指如剑，将残余的星辰道元与一丝元神本源之力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穿虚空的星辰剑罡，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向那同一块宝石!

“铛——!!!”

“嗤——!”

战斧的猛砸与星辰剑罡的穿刺，几乎同时命中!

宝石剧烈震颤，表面的迷离幻彩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内部流转的记忆碎片仿佛失去了控制，疯狂冲撞!正如张灵枢所料，这外部的猛烈攻击，尤其是针对其核心的能量干扰，瞬间打破了宝石内部脆弱的平衡!

“呜嗷——!!!”

石像鬼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痛苦与混乱的嘶鸣!它释放出的“遗忘冲击”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核心受创而失控般骤然增强、反弹!但这一次，那恐怖的波动并未完全冲向张灵枢二人，而是有相当一部分，顺着宝石与它自身的连接，狠狠反冲回了石像鬼庞大的躯体之内!

刹那间，石像鬼那空洞的眼眶中的黑暗漩涡疯狂扭曲、扩散，它那由岩石构成的躯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内部有无数意识在激烈冲突。它那亘古不变的守护职责的记忆、它吞噬的无数闯入者的记忆碎片、乃至它自身存在的微弱本能记忆……在这一刻被失控的遗忘之力搅成了一锅粥!

“职责……守护……入侵……遗忘……我是谁……此处是何处……”混乱而断断续续的意念从石像鬼体内散逸出来。它抬起利爪，似乎想攻击，却又茫然地放下；它试图再次张口，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庞大的身躯动作变得极其不协调，如同一个牵线紊乱的木偶。

最终，在一声充满逻辑错乱的哀鸣后，石像鬼眼中的黑暗漩涡渐渐平息、黯淡，重新变回了死寂的石材颜色。它那抬起的头颅缓缓垂下，庞大的身躯再次陷入静止，只是这一次，不再有那种守护的威压，反而透出一股彻底的、仿佛连自身存在都已“遗忘”的死寂。它胸口的宝石也光芒内敛，布满了细微的裂纹。

遗忘的守护者，最终被自身的法则所反噬，陷入了永恒的沉眠。

“呼……呼……”阿骨打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着，额头上满是冷汗。随着石像鬼的沉寂，那股剥夺记忆的恐怖力量也随之消散，那些差点丢失的战斗本能和重要记忆如同潮水般缓缓回归，但那种空虚感依旧让他心有余悸。“他娘的……这鬼地方……比刀剑相加还吓人……”

张灵枢也微微喘息，脸色苍白，快速运转《九转凝神法》稳固几乎被动摇的道心。他看了一眼陷入沉寂的石像鬼，目光凝重地望向裂谷对面那片深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