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余波（1/2）

皇宫深处，弥漫着刺鼻的硝烟、血腥与一丝尚未散尽的焦糊味。残垣断壁在清冷的晨曦中投下狰狞的剪影，无声诉说着昨夜那场超越凡人想象的恐怖之战。紧张的气氛如同无形的枷锁，勒紧了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的心脏。

老皇帝尼古拉斯·凯奇的寝宫被严密保护起来。张灵枢在昏迷前被抬入内室，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他脸色惨白如纸，盘坐于榻前，天灵处元婴黯淡无光，裂纹密布。每一次调动稀薄的灵力，都让他眉头紧蹙，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

“陛下体内的‘蚀种’…已被魔物意志激活…残余魔气…如跗骨之蛆…”张灵枢的声音微弱断续，指尖凝聚着一点微弱的青光，精准地点在老皇帝心口几处大穴，随后双手结印，引导着体内残存的先天一气，艰难地冲刷着那些顽固的黑色丝线。每一次魔气被逼出，老皇帝枯槁的面容便痛苦地抽搐一下，张灵枢的脸色也随之更加灰败一分。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消耗自身本源的精微之战。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顽固的黑气从老皇帝七窍中逸散，被张灵霄以最后一点三昧真火焚尽时，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寝殿内一片寂静。太医们屏息凝神地照料着两位昏迷者。终于，在午后刺目的阳光下，老皇帝尼古拉斯·凯奇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浑浊的蓝眼睛起初有些茫然，随即被剧痛和疲惫占据，但很快，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圣光教堂地下那恐怖的魔影，莱昂纳德那扭曲非人的形态，以及张灵霄最后的搏命一击……

“呃…咳咳咳……” 老皇帝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侍从连忙上前喂水，却被皇帝枯瘦的手用力推开。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浑浊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定格在床榻边椅子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张灵枢身上，又环视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殿宇景象。昨夜那毁天灭地的战斗片段、魔物那令人灵魂冻结的嘶吼、以及最后时刻张灵枢挡在他身前的身影……历历在目。

这时，大皇子克里斯托弗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父亲坐起，并迅速、清晰地向他汇报了昨夜至今的情况：张灵枢大师以重伤为代价击退了魔物，但也昏迷不醒；二皇子莱昂纳德彻底魔化后遁逃；沃伦特主教失踪；皇宫多处损毁；以及最重要的——张灵枢大师在为您疗伤时发现，您体内被种下了名为‘蚀种’的邪术，正是此术长期吞噬您的生机，才导致您龙体日衰，根源在于二皇子与沃伦特主教！

“什么？！” 老皇帝尼古拉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而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狂怒与刻骨铭心的背叛感。他枯瘦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枯槁的面容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转为骇人的青白。

“逆子！贱奴！！” 皇帝猛地一掌拍在床沿，腐朽的鎏金木屑簌簌落下，“莱昂纳德！沃伦特！竟敢……竟敢用如此阴毒邪术……谋害朕躬！！” 那双浑浊的眼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是作为帝王的威严被践踏的狂怒，更是作为父亲被亲生儿子背叛的撕心裂肺。

“来人！！” 老皇帝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雄狮在咆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传朕旨意！”

他的目光扫过闻声跪倒一片的重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利刃：

“一、全国悬赏通缉逆贼莱昂纳德·凯奇！凡提供线索者，赏万金；生擒或诛杀此獠者，封世袭侯爵！朕要此逆子……死无葬身之地！”

“二、即刻起，关闭帝国境内所有圣光教堂！查封其所有财产！凡教会人员，一律收押审查！朕倒要看看，这藏污纳垢之所，还藏着多少沃伦特的同党！” 这命令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暴戾，是长久以来被蒙蔽、被吞噬生命的极致报复。

“陛下！三思啊！” 财政大臣卡顿几乎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圣光教会信徒遍布帝国，根基深厚！骤然关闭所有教堂，恐激起民变！教廷总部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此乃动摇国本之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