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记忆圣殿，主宰之怒（1/2）

那只撕裂穹顶的巨手，仅仅是投影，散发出的威压却让整个记忆圣殿的时空开始扭曲、凝固。

十七个遗民聚落的代表，包括塔萨达尔、铁腕这些能在归墟中生存的强者，此刻都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连思维都变得迟缓。

唯有玄微，身怀终始道体与归墟之心权柄，还能勉强保持清醒。

他抬头看向穹顶的巨手，以及巨手后方那张若隐若现的狰狞面孔——归墟主宰的投影，比之前在洪荒时更加凝实，显然在归墟深处，祂能发挥更强的力量。

“交出……归墟之心权柄……饶你不死。”

冰冷的声音直接在所有生灵的真灵深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玄微咬破舌尖，以疼痛刺激意识，沉声道：“权柄已与我融合，想要，自己来取。”

“狂妄！”

巨手猛然抓下！

五指张开，每一根手指都如同一座崩塌的世界山，指尖缠绕着终结一切的道韵。这一抓之下，别说记忆圣殿，就是整个归墟平静区都要被捏碎！

玄微知道不能硬扛，立刻催动终始道体，灰金色的光芒从周身爆发，化作一道“终始轮回”护罩，将他自己与十七位代表护在其中。

同时，他朝塔萨达尔等人传音：“全力攻击！这是投影，只要消耗足够，祂维持不了多久！”

塔萨达尔率先反应过来，第三只眼中射出璀璨的星光射线，直击巨手手腕——那是星灵族的“卡拉之光”，蕴含着文明不灭的意志。

铁腕胸口核心齿轮疯狂旋转，双臂化作两门巨炮，喷涌出炽热的等离子洪流。

其他代表也各施手段：

元素族火焰领主召唤出焚天烈火；

灵能族心灵大师释放精神冲击；

虫族母巢意识催生无数刀锋战士，如潮水般涌向巨手；

甚至一些看似弱小的遗民，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比如一个只剩半截机械身体的“工程师遗民”，竟用残存的工具强行骇入巨手的能量结构，试图引发过载。

十七个文明最后的精英，在这一刻联手反击！

巨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微微一滞，掌心出现道道裂痕。

但归墟主宰的投影何等强大，只是瞬息便恢复如初，甚至更加狂暴。

“蝼蚁……也敢反抗？！”

巨手合拢，五指收束，要将整个记忆圣殿连同里面的所有人，一同捏成齑粉！

玄微知道不能再留手了。

他催动归墟之心权柄，灰金色的心脏虚影在头顶浮现，与终始道体共振。

“终始轮回……逆！”

心脏虚影反向跳动！

一股逆转生灭、颠覆因果的力量爆发，硬生生将巨手的合拢之势止住！

但这消耗极大，玄微感到自身本源在疯狂流逝——归墟之心权柄虽强，但终究只是碎片，对抗完整的归墟主宰投影，太过勉强。

“塔萨达尔！铁腕！”玄微急喝，“带其他人撤！我拖住祂！”

“不行！”塔萨达尔断然拒绝，“星灵族没有抛下盟友的传统！”

铁腕也道：“铁心遗民……与使者共存亡！”

其他代表虽未说话，但眼神同样坚定。

这些文明在归墟中苟活了无数岁月，早已磨灭了锐气。但今日，在玄微带来的希望面前，在归墟主宰的压迫面前，他们骨子里那份属于文明之光的骄傲，重新被点燃了。

宁愿战死，也不愿再苟活！

玄微心中涌起感动，但也更加焦急——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就在这危急时刻，记忆圣殿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

“够了。”

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战斗的轰鸣。

紧接着，整座圣殿开始发光——不是外来的光芒，而是构成圣殿本身的那些记忆碎片，在这一刻同时苏醒！

亿万个文明残存的记忆，亿万个生灵最后的呐喊，亿万个不甘沉沦的意志……在此刻汇聚成一道……文明的洪流！

洪流冲霄而起，狠狠撞向巨手！

这一次，巨手没能抗住。

因为这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存在意义”的冲击——归墟主宰代表终结，而这些记忆代表“存在过”本身。终结可以毁灭存在，却无法否定存在曾经存在的事实。

两者碰撞，引发了归墟本源的剧烈震荡！

巨手投影开始崩解，那张狰狞面孔也露出痛苦之色。

“你们……竟敢……！”

归墟主宰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怒。

祂显然没想到，这些被祂视为蝼蚁的遗民，竟然能引动归墟中所有文明的残存意志来对抗祂。

“归墟……不是你的私有物。”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圣殿深处传出。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由无数记忆光点凝聚而成的模糊身影，缓缓浮现。

那身影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老者，时而如孩童，时而如女子，仿佛是所有文明意识的集合体。

“你是……记忆之灵？”塔萨达尔失声。

记忆圣殿的守护者，传说中由所有文明残存记忆共同孕育的灵体，已经沉睡了无数纪元，今日竟然苏醒了！

“主宰，你代表终结，我代表存在。”记忆之灵缓缓道，“终结与存在，本是归墟循环的一体两面。但你已走得太远，试图将一切存在都化为终结……这违背了归墟的本意。”

“归墟的本意？”归墟主宰投影冷笑，“归墟即是终结，终结即是归墟！存在？不过是终结前的短暂幻影罢了！”

“那你为何还要追逐归墟之心？”记忆之灵反问，“归墟之心蕴含终始轮回之秘，那是终结与新生的平衡。你若真信终结是唯一真理，又何必渴望它？”

归墟主宰沉默了。

确实，祂若真认为终结是唯一，就不该觊觎能带来新生的归墟之心。

这本身就是矛盾。

“少废话！”归墟主宰投影再度凝实，“今日，你们全都要死！”

巨手再次抓下，但这一次，记忆之灵也出手了。

亿万记忆光点化作无数锁链，将巨手层层缠绕。同时，那些文明残存的意志如同飞蛾扑火般撞向巨手，每一次撞击都让巨手黯淡一分。

“就是现在！”玄微抓住机会，终始道体全力爆发，化作一道灰金色剑光，直刺巨手核心！

剑光中蕴含着终始轮回的终极奥义——这一剑，不是毁灭，而是……转化！

将终结，转化为新生！

“不——！”

归墟主宰投影发出不甘的咆哮，巨手轰然崩碎，化作漫天紫黑色的光点。

光点并未消散，而是被记忆之灵引导，注入圣殿中那些暗淡的记忆碎片中。那些早已沉寂的文明记忆，竟因此重新焕发出微弱的光芒。

投影败退，危机暂解。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归墟主宰的真身，远比投影强大百倍。

“多谢前辈相助。”玄微朝记忆之灵行礼。

记忆之灵看向他，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一丝笑意：“归墟之心的继承者……你终于来了。”

“前辈知道我？”玄微一愣。

“归墟之心的重聚，早在第一纪元的预言中便已注定。”记忆之灵缓缓道，“只是没想到，继承者会来自一个如此……年轻的世界。”

它顿了顿，继续道：“归墟主宰走错了路。祂试图将归墟彻底化为终结之地，却忘了，没有新生，终结便失去意义。归墟的本质，是轮回，是循环，是旧世界的坟墓，也是新世界的摇篮。”

玄微心中一动：“所以归墟之心……”

“是维持轮回平衡的枢纽。”记忆之灵点头，“它本不该落入任何存在手中，而应回归归墟本源，维持终始循环。但归墟主宰在无数纪元前强行夺取了它，试图将其改造成纯粹的‘终结之心’，这才导致归墟失衡，终结压过新生，无数世界提前迎来终末。”

“那我该怎么做？”玄微问。

“将归墟之心带回归墟本源。”记忆之灵道，“但这需要时机——必须在归墟主宰最虚弱的时候，在归墟潮汐最低的时刻，在终始轮回的平衡点上。”

它看向玄微：“而那个时机，就在……半年后。”

“半年后？”玄微皱眉，“归墟主宰真身降临洪荒的时间，也在半年后。”

“那不是巧合。”记忆之灵意味深长，“归墟主宰之所以急着降临洪荒，就是因为感知到归墟之心在你身上，且半年后是归墟潮汐的低点，是祂最虚弱的时刻。祂要在那之前，夺取归墟之心，彻底完成‘终结之心’的转化。”

“所以半年后的决战，不仅是洪荒的存亡之战，也是归墟本源的归属之战。”玄微明白了。

“没错。”记忆之灵点头，“届时，归墟主宰的真身将离开归墟核心，降临洪荒。那是祂最强的时候，也是最弱的时候——强在对外的毁灭之力，弱在对内的掌控之权。”

“那正是你潜入归墟核心，归还归墟之心的最好时机。”

玄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