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归墟深处，文明残火（1/2）

玄微在万剑渊中闭关一月，彻底巩固了终始道体。

这具融合了归墟之心、戮仙剑道、万剑渊无尽剑意的身体，此刻已达到了某种完美的平衡。灰金色的皮肤下，剑纹与心脏图腾交织流淌，每一次呼吸都与洪荒天地的终始轮回韵律同步。

他的修为稳固在圣人中期，但真实战力，连他自己都难以估量——因为从未全力出手过。

出关之日，碧游宫上空异象纷呈。

先是万剑齐鸣，渊中所有剑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幅横贯千里的剑道长卷；接着是归墟之心投影显现，灰金色的心脏虚影悬浮于碧游宫之上，每一次跳动都引动洪荒地脉共振；最后，玄微本尊从渊中踏出，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生出一朵终始轮回金莲。

这般异象，惊动了整个洪荒。

所有圣人都感应到了这股新生圣人的气息，且这气息中蕴含着令他们都心悸的归墟权柄。

“玄微……真的回来了。”首阳山中，老子睁开双眼，眼中闪过欣慰。

“这股气息……已不逊于我等。”昆仑山上，元始天尊面色复杂。

“哈哈哈！好好好！”碧游宫内，通天教主放声大笑，虽仍在疗伤，但笑声中气十足。

西方灵山，接引圣人从功德池中抬头，望向东方，轻叹一声：“此子……已成气候。”

而此刻的玄微，正站在碧游宫大殿中，与通天、多宝告别。

“你真的要去归墟深处？”通天皱眉，“那里是归墟主宰的老巢，你去无异于送死。”

“未必。”玄微摇头，“归墟深处并非铁板一块。归墟主宰虽强，但归墟本身是无数文明残骸堆积而成，其中不乏反抗祂的存在。我需要找到他们，结为盟友。”

他顿了顿，看向手中那枚“终始道种”，道种表面的画面愈发清晰：紫黑色海洋，残破宫殿，以及那个与他相似的身影。

“而且，那里有人在等我。”

通天与多宝对视一眼，知道劝不住。

“需要什么准备？”多宝问。

“归墟之心权柄已足够我穿梭归墟。”玄微道，“但需要一件信物——证明我身份，且能让归墟中的存在相信，洪荒有资格成为盟友。”

通天沉吟片刻，忽然抬手，从眉心引出一缕剑意。

那剑意呈青蒙蒙色，蕴含着“截取一线生机”的无上奥义，正是截教教义的核心显化。

“带上这个。”通天将剑意封入一枚玉符，“截教之道，便是于绝境中开辟生机。若归墟中真有反抗者，他们应该能理解这种精神。”

玄微郑重接过，又看向多宝。

多宝想了想，取出半片龟甲——那是当年玄微在归墟镇眼净化魔胎时，玄冥留下的信物，上面残留着玄武本源的气息。

“玄武乃北方守护，其本源与归墟有天然共鸣。”多宝道，“或许有用。”

玄微也收下。

准备妥当，他不再耽搁，对着通天与多宝深施一礼：“师尊，师兄，保重。”

“你也是。”通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无论成败，截教永远等你回来。”

玄微点头，身形化作一道灰金色流光，直冲东海。

他没有去归墟之门——那里已被封印，强行突破会惊动归墟主宰。他的目标是东海深处，那些零散的归墟裂隙。

归墟之心权柄在身，他轻易找到了一道相对稳定的裂隙，纵身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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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深处，时间与空间的废墟。

与之前进入归墟外围不同，这一次玄微直接深入到了归墟的核心区域。

这里没有星辰残骸，没有世界碎片，只有……无尽的“记忆流”。

紫黑色的虚空中，流淌着亿万条色彩斑斓的光带，每一条光带都是一个文明从诞生到毁灭的全息记录。光带彼此交织、碰撞、湮灭，释放出混乱而磅礴的信息洪流。

寻常修士到此，瞬间就会被这海量信息冲垮意识，化作痴愚的傀儡。

但玄微身怀归墟之心权柄，这些信息洪流非但不能伤害他，反而成了他了解归墟的窗口。

他“看”到了一个辉煌的魔法文明，他们建立了横跨星系的魔网，却因过度抽取混沌能量，导致宇宙结构崩塌，最终沉入归墟；

他“看”到了一个机械种族，他们将自身改造成不朽的金属生命，却在追求永恒的过程中失去情感，最终在空虚中自我解体；

他“看”到了一个修真世界，那里的修士达到了超越圣人的境界，却因内斗而引发大道崩坏，世界从内部瓦解……

每一个文明，都曾璀璨，也都以不同的方式走向终结。

而在这些记忆流的深处，玄微感应到了微弱的“反抗波动”。

那是某些文明在毁灭前留下的最后火种，是不甘被归墟完全吞噬的残魂，是……文明的遗民。

“找到了。”

玄微锁定其中一道波动，循迹而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记忆流，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稳定的“孤岛”。

那是一座漂浮在紫黑色虚空中的城市废墟，城市建筑风格诡异，非金非石，而是一种半透明的晶体材质。城市中央，有一座高塔仍在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

玄微落在城市废墟的街道上。

街道空无一人，但两侧建筑中，隐约有影子在窥视。

“外来者。”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高塔方向传来，“报上名号，以及……来意。”

玄微抬头，看到高塔顶端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类人生物，但皮肤呈深蓝色，额头上生着第三只眼睛。他身披残破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法杖。

“洪荒，玄微。”玄微平静道，“为寻找盟友而来。”

“盟友？”那生物嗤笑，“又一个被归墟逼到绝路的文明么？可惜，我们自身难保，帮不了你。”

“不是帮我，是帮你们自己。”玄微道，“归墟主宰正在加速收割，祂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洪荒，但之后呢？你们这些残存的文明遗民，能逃过祂的收割么？”

那生物沉默了。

“你是哪个文明的遗民？”玄微问。

“星灵族。”生物缓缓道，“我们的故乡‘艾尔’，在三千纪元前被归墟吞噬。我是最后的星灵执政官，塔萨达尔。”

他顿了顿，补充道：“像我们这样的遗民聚落，在归墟深处还有十七个。我们彼此守望，勉强在归墟主宰的阴影下苟活。”

“十七个……”玄微心中一动，“你们联合起来，力量应该不弱。”

“但不足以对抗归墟主宰。”塔萨达尔摇头，“祂是归墟本身孕育的意志，是终结的化身。我们这些残存者，不过是祂故意留下的‘观察样本’，如同笼中的鸟雀。”

“如果我能打破这个笼子呢？”玄微问。

塔萨达尔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归墟之心的气息……难怪敢说这种话。但归墟之心早已崩碎，即便你得到部分权柄，也远远不够。”

“所以我来寻找盟友。”玄微坦然道，“洪荒正在构建新秩序，若能成功，或许能开辟一条对抗归墟的新路。但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力量。”

他取出通天给的玉符，激活截教剑意。

青蒙蒙的剑意在空中勾勒出“截取一线生机”的道韵，那股于绝境中不屈不挠的精神，让塔萨达尔第三只眼睛微微亮起。

“这种精神……”塔萨达尔喃喃，“让我想起了星灵族鼎盛时期的‘卡拉之道’——精神链接，万众一心。”

他又看向那半片玄武龟甲：“这是……守护者的气息？”

“北方玄武，洪荒的守护圣兽。”玄微道，“它的意志，与你们星灵族的卡拉之道，或许有共通之处。”

塔萨达尔沉默良久，最终道：“我不能代表所有遗民做决定。但……我可以带你去见‘长老会’。”

“长老会？”

“十七个遗民聚落共同组建的议事机构。”塔萨达尔解释道，“每隔百年，各聚落代表会在‘记忆圣殿’集会，商讨生存事宜。巧的是，下一次集会就在……三天后。”

玄微心中一喜：“届时我能否参加？”

“我可以为你引荐。”塔萨达尔点头，“但能否说服他们，就看你自己了。”

“多谢。”

塔萨达尔摆摆手：“先别急着谢。这三天，你最好了解一下归墟深处的现状。跟我来。”

他带着玄微穿过城市废墟，来到高塔内部。

塔内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广阔，墙壁上镶嵌着无数记忆水晶，每一颗都记录着星灵族的辉煌历史。

而在塔的最底层，有一座巨大的星图。

星图上标注着归墟深处的势力分布：归墟主宰的“寂灭王庭”占据中央，十七个遗民聚落散落在边缘，彼此间由脆弱的“记忆通道”连接。

“归墟主宰很少亲自出手。”塔萨达尔指着星图，“祂麾下有三大军团：‘终结骑士’负责摧毁抵抗，‘遗忘使者’负责抹除文明记忆，‘归墟蠕虫’则负责吞噬世界残骸。”

“三大军团的首领，都是归墟主宰从各个文明中挑选的‘堕落者’。他们背叛了自己的文明，换取在归墟中的权柄。”

玄微注意到，星图上有一个聚落被特别标注为红色。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