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非常时期(2/2)

“其三,藏锋。”姚广孝的声音压低,“我军新败,实力大损,此时不宜再主动挑衅。当示敌以弱,甚至…可派使者前往庐州,假意与王贲缓和关系,声称愿划界而治,麻痹其心。同时,严密监视安风津唐军动向。李靖此番出手,绝非善意,其势已成,需严加防范。”

“向王贲示弱?”朱棣眉头一拧,本能地有些抗拒,但随即明白过来,这是韬晦之策。“嗯…此事你去办,找个机灵点的,话说得漂亮点,让王贲觉得咱是真怕了,怂了!”

就在朱棣和姚广孝紧锣密鼓地布置北明重生计划的同时,安风津的唐军大营,却是另一番景象。

尉迟敬德占据了这座战略要地后,并没有急于搭建浮桥进攻庐州,而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李靖“固守”的命令。他驱使俘虏和征发附近民夫,大肆加固安风津的防御工事,挖掘壕沟,设置拒马,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坚固的前进堡垒。黑色的唐军旗帜在津口上空飘扬,巡逻的玄甲骑兵耀武扬威,兵锋直指二十里外的庐州城。

这座堡垒,就像一根坚硬的钉子,狠狠地楔入了王贲势力的肋部,让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庐州城内,王贲的怒火无处发泄。东边朱棣的威胁未除,西边李靖的钉子又深深扎入。他召回羌瘣主力后,曾试图组织兵力反扑安风津,但尉迟敬德守得极稳,几次试探性的进攻都被打退,反而又折损了些兵马。

“将军,李靖此举,意在长期牵制。安风津已成其囊中之物,强攻损失太大,不如…”副将小心翼翼地建议。

“不如什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根钉子钉在这里?!”王贲烦躁地打断。

“可集中兵力,先彻底扫平弋阳,绝了后患,再与李靖决战!”另一名将领提议。

王贲沉默不语。他何尝不想?但经历过上次的惨败,他深知朱棣和那座弋阳城的韧性。短时间内能否拿下?就算能拿下,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届时,以逸待劳的李靖会做什么?他不敢再赌。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左右掣肘,进退维谷。朱棣像一块嚼不烂、砸不碎的滚刀肉,李靖则像一条潜伏在侧、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毒蛇。

“传令…”王贲最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各军严守现有防线,深沟高垒,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击。另外…加派斥候,盯紧弋阳和安风津,尤其是…唐军主力的动向!”

他选择了最保守,也最无奈的策略——固守。先稳住阵脚,看清局势变化再说。

而远在编县的李靖,对王贲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听着尉迟敬德关于安风津防务和王贲龟缩不出的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告诉敬德,稳守即可。王贲不敢动,朱棣无力动。”李靖对李绩道,“接下来,该是看看…北边和南边的邻居,有没有兴趣下这盘棋了。”

他的目光,已然超越了庐州与弋阳的纠缠,投向了更广阔的棋盘。江北的血战暂时告一段落,但五大帝朝争霸的帷幕,才刚刚拉开一角。弋阳在残喘中砺刃,安风津的钉子岿然不动,而新的风暴,正在更远的地方酝酿。这片土地上的短暂平静,预示着下一次更加宏大、更加残酷的碰撞。

弋阳城在血腥的沉寂中艰难复苏,安风津的唐军钉子般楔入秦军肋部,庐州的王贲在东西夹缝中焦灼难安。就在这江北三方势力陷入短暂而脆弱的平衡之际,一双更加锐利、带着煌煌天威的目光,正从遥远的北方,穿透山河,投注在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上。

长安。

这座坐落于渭水之畔、被恢弘城墙环绕的巨城,与弋阳的残破、庐州的紧张、编县的冷静截然不同。它透着一股泱泱大气的自信与威严。未央宫高台广榭,廊腰缦回,彰显着帝国鼎盛的国力。

宣室殿内,大汉皇帝刘邦并未端坐,而是很没形象地箕踞在御榻上,抠着脚丫,听着丞相萧何、留侯张良、以及太尉周勃等人的奏报。

然而,真正主导着这次军议的,却是另一位气势凌厉、雄才大略的帝王——身着玄端冕服,眼神开阖间自有睥睨之气的 汉武帝刘彻 。按照五帝盟约与某种时空交错法则,刘彻与其完整班底,亦在此世,与刘邦共掌大汉权柄,专司征伐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