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南狩试锋（2/2）

那唐使面色不变，从容道：“殿下过谦了。北府军之骁勇，天下皆知。至于援助…卫国公言，唐军新定江陵，百废待兴，粮秣亦是不足，恐难实质性支援。然，若殿下能成功牵制王翦部分兵力，便已是莫大之功，他日论功行赏，必不负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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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心中冷笑。李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用一句“共分之地”和虚名，就让他北府军去硬撼王翦的侧翼，为唐军主力创造战机！一旦他按计行事，吸引了王翦的主力，李靖是否能按约定猛攻南阳尚在两可之间，即便攻了，首当其冲承受王翦怒火的，必然是他朱棣！

送走唐使后，朱棣脸色阴沉。

“先生，李靖此计，分明是拿我北府军当刀使！欲使我与王翦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姚广孝却沉吟片刻，缓缓道：“将军，此计虽毒，却未必不能加以利用。”

“哦？如何利用？”

“李靖欲使我为饵，将军何不将计就计，答应他？”姚广孝眼中闪烁着谋士的光芒，“但我军之‘佯攻’，需掌握好火候。可集结兵力，做出大举东进的姿态，擂鼓呐喊，多设旌旗，做出威逼庐州之势，但实际按兵不动，或只进行小规模袭扰。如此，既给了李靖‘交代’，让其以为计成，得以放心北上攻打南阳，又能最大程度保存我军实力，避免与王翦主力过早决战。”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寒意：“更重要的是，一旦李靖真的北上与王翦交战，无论胜败，双方必然再度消耗。届时，我军或可趁其后方空虚，真正南下，夺取更大的实利！甚至…若时机恰当，或可西向，图谋荆襄！”

朱棣闻言，茅塞顿开！不错！李靖想利用他，他同样可以反利用李靖！将这盘棋的水搅得更浑，他才能摸到更大的鱼！

“先生妙算！”朱棣抚掌笑道，“就依先生！回复李靖，本王…同意结盟，共讨王翦！”

一场各怀鬼胎的“盟约”，就此达成。朱棣下令，命赵黑虎停止南下扩张，就地构筑防线，做出防御姿态。同时，在北线凤阳集方向，大张旗鼓地增兵、运粮，战鼓日夜不息，营造出即将大举东进的假象。

暗棋已然落下。朱棣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紧握着手中的刀，等待着秦唐这两头巨兽，在约定的“战场”上，再次撕咬得血肉模糊。

北府军在凤阳集方向的“佯动”，做得煞有介事。旌旗漫山遍野，白日里烟尘滚滚，夜间火把如龙，战鼓号角之声传遍四野，俨然一副厉兵秣马、即将大举东进的态势。

赵黑虎甚至派出数支小股精锐，越过边境线，对秦军的前沿哨卡发动了几次迅猛的袭击，焚毁了两座望楼，斩杀了数十名秦军哨兵，将挑衅的意味做得很足。

消息很快传回了庐州秦军大营。

王翦站在巨大的江北舆图前，听着斥候关于北府军异动的详细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增兵？擂鼓？小股袭扰？”王翦的手指在凤阳集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朱棣小儿，和李靖唱的一出好双簧啊。”

他身经百战，岂会看不透这等伎俩？若朱棣真有心大举东进，岂会如此大张旗鼓，唯恐他不知？这分明是虚张声势，意在牵制！

“父亲，朱棣狼子野心，竟敢与李靖勾结！末将请命，率本部锐士，先踏平凤阳集，灭了这只聒噪的苍蝇！”王贲怒气冲冲，按捺不住请战。

王翦缓缓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但焦点已从凤阳集移开，落在了西边更广阔的、属于南阳盆地的区域。

“朱棣不过是疥癣之疾，李靖才是心腹大患。

他既然想让我分心东顾，老夫便如他所愿，陪他演完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