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南狩试锋（1/2）

赵黑虎率领的三千北府军精锐，打着“巡边就食”的旗号，如同一条悄无声息的溪流，自弋阳镇出发，向南淌入那片位于长江北岸、三方势力交织的缓冲地带。

这片区域，因远离秦军主力所在的庐州，又非南明朝廷直接控制，更因之前曹彬的败亡而陷入权力真空，如今主要由一些地方豪强、溃兵组成的自卫武装以及小股土匪控制，秩序混乱，民生凋敝。

赵黑虎谨记朱棣“稳扎稳打，以抚为主，迫不得已方可动武”的指令。他并未像以往那样直接攻城略地，而是采取了更为巧妙的策略。

大军所至，他首先派出使者，携带朱棣以“江北招讨制置使”名义发布的安民告示和少量粮食，前往各处坞堡、村镇。告示中宣称北府军乃“王师”，此行只为“保境安民，驱逐鞑虏”，要求地方“输诚纳粮”，并承诺保护其安全，既往不咎。

对于识时务、主动开门献粮的小型势力，赵黑虎予以接纳，甚至给予其头目一些虚职，将其纳入北府军的管辖体系。对于犹豫观望者，则陈兵于外，施加压力，同时散布“秦军不日将至”、“唯有北府军可保一方平安”的言论。

对于那些自恃武力、企图负隅顽抗的刺头，赵黑虎则毫不手软，以绝对优势兵力进行迅猛打击，破寨之后，首恶必诛，胁从或收编或遣散，并将其囤积的粮食物资尽数没收。

这种萝卜加大棒的政策，效果显着。短短半月之内，数座小型城镇、十余处坞堡相继归附。北府军兵不血刃便将控制区域向南推进了百余里，直达长江北岸，与南明控制区隔江相望。缴获的粮草、招募的新兵，进一步增强了北府军的实力。

庐州，秦军大营。

王翦很快接到了北府军南下的消息。他站在沙盘前，看着代表北府军控制区的标记向南延伸，眉头微蹙。

“朱棣…这是试探老夫的底线吗？”他冷哼一声。若在平时，他绝不会容忍朱棣如此扩张。但此刻，西边李靖的唐军虎视眈眈，他主力需要休整，实在不宜再开启一条战线。

“传令沿江驻防部队，加强戒备，但…暂勿与北府军发生冲突。严密监视其动向即可。”王翦最终选择了隐忍。他需要时间，先解决西边的威胁。

而南岸的南明朝廷，反应则更为复杂。

一些将领见北府军势大，又打着“明”字旗号，主张“招抚”、“联合”，甚至建议派水师过江接应，共图恢复。但更多的大臣则心存疑虑，认为朱棣狼子野心，难以驾驭，引其过江恐成肘腋之患，主张“严守江防，坐观其变”。监国的太子朱高炽性格仁弱，缺乏决断，朝议纷纷，莫衷一是，最终只是下令沿江各军加强戒备，并未采取任何实质性行动。

赵黑虎的南下行动，如同一次成功的火力侦察，不仅为北府军开辟了新的财源和兵源，更探明了秦、明两方在此区域的虚弱与犹豫。消息传回弋阳镇，朱棣心中大定。

然而，就在北府军于南线高歌猛进之时，西边，一直沉默观望的李世民，终于落下了他酝酿已久的一颗棋子。

这一日，一名风尘仆仆、商人打扮的使者，手持大唐卫国公李靖的令牌，穿过层层关卡，来到了弋阳镇，请求觐见燕王朱棣。

帅府之内，气氛凝重。朱棣端坐主位，姚广孝侍立一旁。那唐使举止从容，虽为使者，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关陇军旅特有的硬朗之气。

“外臣奉卫国公之命，特来拜见燕王殿下。”唐使行礼如仪，不卑不亢。

“卫国公派你来，所为何事？”朱棣声音平静，心中却已掀起波澜。李靖主动遣使，意义非同寻常。

唐使微微一笑，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双手呈上：“卫国公久闻燕王殿下英武，于江北独抗强秦，保全汉家衣冠，心中甚为钦佩。如今暴秦肆虐，天下板荡，卫国公愿与殿下结为盟好，共讨国贼！”

结盟？共讨王翦？

朱棣与姚广孝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倒是与他们之前“远交近攻”的设想不谋而合，但由李靖主动提出，却显得有些突兀。

朱棣拆开密信，快速浏览。信中，李靖以慷慨激昂的言辞，痛陈秦军之暴虐，强调汉家江山不容胡骑践踏，并提出一个具体的“合作”方案：由北府军出兵，佯攻王翦侧翼，吸引其注意力；同时，唐军主力将自江陵北上，猛攻王翦兵力相对薄弱的南阳地区，试图切断其与关中后方的联系！信中承诺，若合作成功，将来收复之地，可“共分之”。

条件看似优厚，但朱棣和姚广孝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卫国公好意，本王心领。”朱棣放下信件，目光锐利地看向唐使，“然本王兵力微薄，恐难当佯攻重任。且王翦老谋深算，侧翼岂是轻易可动？不知卫国公除此策外，可有粮草、军械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