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突破失败（2/2）

这些碎片来得毫无道理，毫无关联，却又无比真实。真实到让他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只手拂过皮肤时细微的战栗，回忆起那哼唱声钻进耳朵时心头那点莫名的酸涩。

这是谁的记忆？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记忆！至少，他清醒的意识里，没有！

混乱的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像是要把他的身体从内部撕裂。而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却像一根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他的意识深处，带来一种比肉体疼痛更尖锐、更难以忍受的……空洞的钝痛。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萧寒陵口中喷出，溅落在身前冰冷的地砖上，在昏暗中晕开一团触目惊心的暗红。他身体一晃，险些栽倒，连忙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彻底趴下。喉咙里全是腥甜的铁锈味，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五脏六腑像要移位。

突破……失败了。而且是被一种完全预料不到的方式打断、反噬。

他瘫坐在蒲团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着嘴角没擦净的血迹，顺着下颌滴落。脑子里依旧嗡嗡作响，那些破碎的画面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变成了一些更加模糊不清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温暖……哼唱……冰凉的手……道别……

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悲伤和失落，毫无缘由地攫住了他。这悲伤如此汹涌，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被这种情绪彻底淹没，然后……被强行抽离、遗忘。

“不对……”他抹去嘴角的血，低声自语，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感觉……不对头。《义气诀》的反噬……不该是这样……”

《义气诀》练岔了，最多是真气走岔，内腑受损，甚至经脉断裂。但刚才那种……从灵魂深处被什么东西狠狠挖了一下的感觉，根本不像功法反噬。

倒更像是……封存的记忆被强行撬动，而撬动的力量，又和他正在运转的《义气诀》内息产生了某种要命的冲突。

他靠着墙，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气血，也努力想把那些乱窜的记忆碎片从脑子里赶出去。可那团混乱的气息，还在丹田附近焦躁地盘旋，而心头那股莫名的钝痛，也并未减轻分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义气诀》……和那些破碎的、让他感到熟悉又心痛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那个轮廓模糊的女子……是谁？

为什么想起她，会让正在突破的《义气诀》气息彻底失控？

无数的疑问，如同冰冷的江风，灌进他此刻脆弱混乱的脑海。没有答案，只有更深的困惑，和一种……隐隐的不安。

窗外，临川城的夜晚，依旧在它自己缓慢的节奏里流淌着。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更梆，江风拂过屋檐，发出呜呜的低响。

屋子里，只剩下他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心头，那团越来越浓的、无法驱散的迷雾。

义气诀的突破，非但没有带来更强的力量，反而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无意间，捅开了一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尘封已久的门。

门后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那种冰冷、空洞、带着悲伤气息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

比这北疆的春夜，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