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麦香里的新缘(1/2)

姬发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嘴上却硬:“比就比,我还怕她不成?”

母亲见他松了口,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转身往灶房走:“我这就去蒸两笼枣泥糕,明日带着去麦场,让那丫头也尝尝娘的手艺。”

夕阳透过石榴树的缝隙落在地上,斑斑点点的像撒了把碎金。姬发望着大哥手里的麦穗帕子,忽然想起南宫家姑娘那日射箭时,鬓角的红绒花被风吹得晃,像极了此刻院里的石榴花。他摸了摸腰间的箭囊,心里忽然有点盼着明日的麦场之约了。

父亲看着他的模样,悄悄对伯邑考笑:“这小子,跟他娘当年见我时一个样,嘴硬心软。”

伯邑考也笑了,目光落在院外的麦浪上。风拂过麦穗,发出沙沙的响,像是在为这庭前的絮语伴奏——那些关于成长、关于缘分的盼头,正像这麦浪一样,在寻常的日子里,悄悄酝酿着饱满的甜。

姬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箭囊上的铜扣,那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掌心的热。他瞥了眼廊下的石榴树,花瓣被风吹得簌簌落,有一片正好飘在他的靴尖上,红得像那日南宫姑娘鬓角的绒花。

“明日比骑射,我定要赢她。”他梗着脖子补充了句,声音却比刚才小了些。伯邑考正低头用麦秸给帕子穿穗子,闻言抬眼笑:“二弟的箭法是精进了,只是那日我瞧南宫姑娘拉弓时,左手食指关节处有层厚茧,怕是练了十来年的功夫。”

姬发的脸又热了些,想起自己箭囊里那支雕翎箭——上次围猎时脱了靶,箭尾的羽毛断了根,还是南宫姑娘捡回来,用蜂蜡给他粘好的。当时她捏着箭杆说“这箭杆是阴山的柘木,可惜了”,指尖的茧子蹭过他的手背,糙得像麦茬,却莫名让人记了许久。

父亲把兵书往石桌上一放,发出“啪”的轻响:“明日去麦场,不单是比骑射。让孩子们跟着老农学学割麦,知道粮食来之不易,比舞刀弄枪更要紧。”他看向姬发,“你南宫伯父当年就是在麦地里跟我论兵法的,说‘割麦要顺势,用兵也一样’,这话我记到现在。”

姬发没应声,却想起去年夏收,自己帮着农户割麦,镰刀没拿稳割破了手,是路过的南宫姑娘从药篓里掏出止血草,嚼烂了给他敷上。她的手指沾着草汁,蹭在他的伤口上,有点凉,却不疼。当时他只顾着脸红,连句谢都没说。

灶房里传来母亲的吆喝声:“发儿,来帮我烧把火!”

姬发应着往灶房走,路过院门口时,见伯邑考正把那方麦穗帕子往竹篮里放,篮子里还摆着新摘的桑葚,紫黑的汁液沾在帕角,像滴了点胭脂。他忽然想起母亲说的,大哥给浅?姑娘送药时,总爱在药篓里塞把野花,原来男子动心时,都这么别扭又实在。

灶膛的火光舔着柴薪,把姬发的脸映得通红。母亲往锅里撒着枣泥,蒸汽漫上来,模糊了她的眉眼:“南宫家的丫头叫适兰,名字好听吧?她娘说,这名字是盼着她能‘适得其所,兰心蕙质’。”

“嗯。”姬发往灶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跳起来,“是好听。”

“明日见了人家,别梗着脖子像头犟驴。”母亲用锅铲敲了敲他的胳膊,“适兰姑娘跟你一样,心里热乎,就是嘴直。你们啊,像两块刚出炉的麦饼,看着硬,内里都是软的。”

姬发没说话,只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光,心里那点莫名的期待,像被火烤着的麦粒,悄悄发了芽。院外的风还在吹,麦浪的沙沙声混着灶间的蒸汽,把这夜的絮语酿得温温的,像母亲熬的枣泥粥,稠稠的,裹着藏不住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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