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申公豹逃走（1/2）

伯邑考正临帖，笔尖在宣纸上晕开最后一点墨，“守”字的最后一笔刚劲沉稳。听见张飞的喊声，他笔尖微顿，墨滴在纸上洇出个小小的圈，像粒落在宣纸上的麦种。

“跑了？”他放下笔，指尖拂过砚台边缘的凉意，语气听不出波澜。

张飞喘着粗气，甲胄上还沾着操练的汗，手里的丈八蛇矛往地上一顿，震得书架上的兵书簌簌作响：“方才去麦地寻他，王老兵说早半个时辰就没见人影了！我带人往黑风口追了三里地，连个脚印都没看着，定是用了妖法！”

窗外的风卷着麦香进来，吹动了案上的宣纸。伯邑考拾起那张写着“守”字的纸，对着光看，墨迹里能看见细微的纤维，像麦秆的纹路。“他没用法术。”

“那咋能凭空消失？”张飞急得脸红，“这老小子定是憋着坏水，说不定去给纣王报信了！”

伯邑考没接话，转身往门外走。廊下的石桌上，还放着申公豹昨日编到一半的麦秸蝈蝈笼，竹篾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是用心了的，笼口还留着个待穿的绳结。

“王伯呢？”他问正在扫落叶的老兵。

王老兵直起腰，扫帚柄拄在地上：“方才见申先生往粮仓后墙去了，手里还攥着把新收的麦种，说是要去看看那片晚播的麦子。”

粮仓后墙的阴影里，果然有串浅淡的脚印，沿着墙根往界牌关西侧的山道去了。脚印很轻，像怕踩疼了地里的新苗，每一步都落在两株麦苗中间。

伯邑考蹲下身，指尖触到脚印边的泥土，还带着点温热。泥土里混着几粒麦种，是申公豹昨日说要试种的“耐寒种”，外壳已经被体温焐得发软。

“他没跑。”伯邑考站起身，望着山道尽头的晨雾，那里隐约能看见黑风口的轮廓，“他是去送种子了。”

张飞挠挠头：“送种子？跑那么急干啥？”

“你看这脚印，”伯邑考指着脚印延伸的方向，“每一步都朝着黑风口的麦地。他昨夜跟我念叨，说黑风口的晚麦该补种了，怕霜降来得早，误了收成。”

正说着，去黑风口送麦种的亲兵回来了，见了伯邑考就翻身下马：“公子，黑风口的牧民说，今早天没亮，申先生就背着半袋麦种去了他们的晚麦地，正帮着补种呢，还说……还说要教他们用麦秸编防风障。”

张飞愣住了，手里的蛇矛“当啷”落在地上：“这老小子……放着清闲不享，倒去干这累活？”

伯邑考笑了，捡起石桌上的麦秸蝈蝈笼，指尖穿过待穿的绳结，轻轻一拉，笼口就收紧了。“他不是跑，是找着该去的地方了。”

风穿过粮仓的窗棂，带来新麦的清香。远处的麦地里，王老兵正带着孩子们拾麦穗，笑声像串银铃。伯邑考望着山道尽头的晨雾，那里的轮廓渐渐清晰，仿佛能看见申公豹弯腰补种的身影，和他身后，一片正待抽穗的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