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潼关烽熄,联军心摇(2/2)

“上船吧。”杜康拍了拍小兵的肩膀,转身踏上最后一艘船。船桨划开水面,发出吱呀的声响,火把光在水里碎成一片金红,像撒了把烧红的铜屑。他靠在船舷上,望着潼关的方向,那里早已被夜色盖得严严实实,可他总觉得,那面鼓还在城头上立着,余达的胳膊或许都抡酸了,却还是一下下敲着——不是催战,是在宣告:这里没丢。

渡过渭水,大军分路时,鄂顺派人送来一封信,字迹潦草,大概是在马背上写的:“闻仲诡谲,暂避其锋,待开春再聚。”杜康捏着信纸,忽然笑了——开春?闻仲会给他们开春的机会吗?他想起闻仲的用兵,从不按常理出牌,当年在北海平叛,寒冬腊月里凿冰渡河,打了七十二路反王一个措手不及。

“盟主,鄂顺大人还说,让您……保重。”送信的亲兵低着头,不敢看杜康的眼睛。

“知道了。”杜康将信纸塞进怀里,抬头看了看天,墨蓝色的天幕上缀着几颗疏星,像被冻住的火星子。“告诉鄂顺,让他守好自己的封地,别让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亲兵领命离去,杜康调转马头,沿着河岸缓缓前行。他的封地在河西,离这里还有三天的路程。路边的枯草上结着白霜,踩上去咔嚓作响,倒像是鼓槌敲在冻硬的地皮上。他忽然想,闻仲此刻在做什么?是在潼关城头检视防务,还是和黄飞虎、申公豹商议下一步的部署?

“闻太师,这渭水渡的船都被他们凿沉了。”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像是申公豹的调调。

“沉了便沉了,”闻仲的声音该是沉稳的,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们要退,就让他们退得干净些。告诉余达,鼓别停,敲到天亮。”

杜康甩了甩头,想把这些凭空冒出来的念头赶跑。可越不想听,那想象中的对话就越清晰。他勒住马,翻身下马,走到河边蹲下,掬起一捧冷水浇在脸上。水冰得刺骨,却让他清醒了几分——闻仲不是在赶他们走,是在圈地为牢,用一面鼓、一座城,就把四十万大军困在了“不敢回头”的胆怯里。

走了约莫两天,路过一个破败的驿站。驿站里空无一人,只有墙角堆着些干草,屋顶破了个大洞,能看见天上的流云。杜康让士兵们在外休整,自己走进驿站,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角落里堆着个落满灰尘的鼓,鼓面破了个洞,鼓身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却还能看出当年的红漆。

他走过去,伸手敲了敲——咚,声音闷得像被棉花捂住。

“当年这驿站,也热闹过。”一个老兵跟了进来,手里拿着块干粮,“俺爹说,二十年前,这里是商军运粮的中转站,每天都有鼓声报时,老远就能听见。后来……后来纣王改了粮道,这里就败落了。”

杜康没说话,只是又敲了敲那破鼓。咚,咚咚。他想起自己的封地,想起那里的城墙、粮仓,还有母亲亲手绣的旌旗。这次出兵,母亲把旌旗塞给他,说:“旗在城在,人在旗在。”可现在,旗还在,心却像是空了一块。

“盟主,前面有伙流民,说是从潼关逃过来的。”亲兵在外喊道。

杜康走出驿站,看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蹲在路边,个个面黄肌瘦,怀里抱着些破布包裹。其中一个老婆婆看见他的旗号,突然扑过来跪下:“大人!救救俺们吧!闻太师的兵把潼关围得像铁桶,俺们想回村,可根本过不去啊!”

“围了?”杜康皱眉,“不是说只是守着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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