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潼关烽熄,联军心摇(1/2)

风里的鼓声顺着渭水河道飘来,一下一下,敲在杜康的后心上。他勒住马缰,回头望去,潼关的方向被暮色浸成了一片墨蓝,那鼓声却穿透夜色,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像是在清点着他退去的每一步。

身旁的亲兵忍不住嘀咕:“盟主,这鼓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杜康没应声,只是将马鞭攥得更紧了。他想起年少时在兵法书上见过的话:“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闻仲的鼓,偏不是催战的急鼓,倒像是定音的重锤,每一声都在说“潼关仍在”。

大军撤退的队伍拉得很长,像一条迟缓的长蛇。火把的光在黑暗中蜿蜒,士兵们的脚步声越来越沉,连战马都低着头,仿佛知道这不是凯旋。杜康夹了夹马腹,想让自己走快些,可那鼓声总在耳边萦回,不远不近,像个影子。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的鼓声渐渐淡了,被风声吞没。杜康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觉得空落。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出发前母亲给的,说能安神。此刻玉佩冰凉,倒像是刚从潼关的城砖上取下来的。

“盟主,前面该分路了。”亲兵提醒道。

杜康抬头看了看岔路,左边是回自己封地的道,右边通往鄂顺的地界。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拨转马头走向左边。他知道,今夜过后,诸侯们再聚首商议反商,怕是难了——闻仲的鼓,不仅敲在潼关城头,更敲碎了众人心里那点侥幸。

马蹄踩过路边的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倒像是鼓声的余韵。杜康闭上眼睛,仿佛又听见那沉厚的鼓点,在说:这城,我们守着;这仗,还没完。

他猛地一甩马鞭,马嘶鸣着向前奔去,将那若有若无的鼓点彻底抛在了身后。只是那声音,却像落进了心底,成了块抹不去的印记。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撤军的路上。杜康的马蹄踏过一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火把光里划出细碎的银弧,转瞬又被黑暗吞没。身后的鼓点早已听不见,可那沉厚的节奏却像生了根,在他耳鼓里反复回响——咚,咚咚,咚……每一声都和着士兵的脚步声,成了撤退路上无形的节拍。

“盟主,前面该过渭水渡了。”亲兵的声音带着疲惫,火把光映在他脸上,能看见两颊的尘土和未干的泪痕。渭水渡口的船早被联军提前征用,此刻岸边泊着二十余艘木船,船夫们缩着脖子守在船头,看见大军过来,才慢吞吞解开缆绳。

杜康勒住马,看着士兵们分批登船。甲胄碰撞的脆响、兵器拖过船板的刺耳声、还有偶尔压抑的咳嗽,在夜雾里缠成一团。他忽然想起出征前,自己站在封地的城楼上,望着黑压压的军队誓师,那时的鼓是震天响的,士兵们举着刀枪欢呼,喊着“诛暴君,复旧制”,声音能掀翻云层。可现在,连登船的脚步声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盟主,您先上船吧。”亲兵扶着船舷,低声催促。杜康摇摇头,目光扫过最后一批登船的士兵——一个年轻的小兵正抱着怀里的长枪,枪杆上还缠着块布条,那是他母亲给绣的平安符。小家伙大概才十五六岁,嘴唇冻得发紫,却还是努力把腰杆挺得笔直。

“这枪不错。”杜康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枪杆。小兵吓了一跳,连忙立正:“回盟主,是俺爹留下的,他说当年跟着先侯打过仗。”

“哦?”杜康挑眉,“先侯?哪个先侯?”

“就是……就是被闻太师抓的侯爷。”小兵的声音低了下去,“俺爹说,北伯侯老侯爷的鼓,比谁都响,打起仗来,听着那鼓点,就忘了怕死。”

杜康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老北伯侯鼓……他小时候听过传闻,说那位不仅温润,打起仗来却有股狠劲,鼓点敲得比战鼓还急,愣是凭着三千兵马守住了黎阳渡。后来被纣王召回朝歌,就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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