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时隐时现的香烛味(1/2)

林薇搬进老城区的筒子楼时,正是梅雨季最黏腻的七月。墙皮洇着深褐色的水痕,楼梯转角堆着邻居弃置的旧家具,唯有302室的防盗门擦得锃亮,铜制门环上还挂着串褪色的红绳平安结——这是中介说的“上一任租客留下的,图个吉利”。

她是为了赶毕业论文才租下这里的。租金便宜,且离档案馆近,唯一的缺点是楼里没电梯。搬家那天她扛着行李箱爬楼梯,到三楼时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霉味,也不是邻居家的油烟,是种混着檀香与蜡油的气息,像寺庙里的香烛燃尽后,飘在空气里的余味。

“奇怪。”林薇揉了揉鼻子。302室门口空荡荡的,对面301的门紧闭着,那味道却像有脚似的,绕着她的脚踝转了圈,等她掏出钥匙开门时,又突然消失了。

中介说这楼里住的多是老人,或许是哪家在祭祖?林薇没往心里去。她把行李箱拖进房间,开窗通风时,看见楼下小花园里有个穿灰布衫的老太太,正蹲在花坛边烧纸,火光明明灭灭,倒真像是那香烛味的来源。

可当晚,那味道又回来了。

林薇坐在书桌前查资料,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忽然,鼻尖又钻进那股熟悉的气息,比白天更浓,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纸灰味。她猛地转头,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哪来的味道?

“错觉吧。”她起身倒了杯温水,路过客厅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有团黑影。她吓得心跳骤停,再定睛一看,不过是沙发上搭着的外套。可那香烛味却越来越重,像是有人在她身后点燃了一整排香,灼热的气息都快贴到后颈了。

林薇攥着水杯的手泛白,她慢慢转过身——客厅空荡荡的,只有挂钟在“滴答”作响。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小花园里黑漆漆的,白天烧纸的老太太早就没了踪影。

那之后,香烛味就成了302室的常客。有时在清晨,她刚睁开眼就闻到,混着窗外的鸟鸣,诡异得让人发寒;有时在深夜,她写论文到一半,那味道会突然缠上来,绕着书桌转一圈,吓得她连键盘都按错;最可怕的一次,她在浴室洗澡,热水氤氲的雾气里,香烛味忽然漫了进来,还伴着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像是有人在门外烧纸。

她不敢开门,裹着浴巾缩在浴室角落,直到那声音和味道一起消失,才哆哆嗦嗦地跑回卧室,蒙着被子到天亮。

第二天,林薇敲了对面301的门。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声音沙哑:“姑娘,有事吗?”

“爷爷,您最近有没有闻到过香烛味啊?”林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就是……烧香烧纸的味道。”

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了,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门把:“你也闻到了?”

林薇心里一沉:“您也闻到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半年前吧。”老爷子叹了口气,往楼道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就是302室之前住的那个姑娘走了之后,这味道就开始有了。”

林薇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之前住的姑娘?她怎么了?”

“没了。”老爷子的声音更低了,“去年冬天,在房间里没的。听说发现的时候,桌子上还摆着香烛,说是要祭拜她妈。”

林薇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中介从没跟她说过302室死过人!她攥着衣角,指尖冰凉:“那……那她是怎么没的?”

“不知道。”老爷子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后怕,“警察来查过,说是排除了他杀,可能是……想不开吧。后来她家里人来收拾东西,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就留了门口那串平安结。”

林薇回到302室,关上门的瞬间,那股熟悉的香烛味又飘了进来。她靠在门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忽然觉得这房间里好像不止她一个人——有个看不见的影子,正站在某个角落,手里捏着点燃的香烛,静静地看着她。

她开始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三只点燃的香,香灰簌簌地落在桌子上,姑娘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模样,只听见她低声说:“香灭了……你能帮我点上吗?”

每次从梦里惊醒,林薇都会闻到那股香烛味,有时还会在枕头边发现一小撮黑色的纸灰。她不敢再住下去,找中介退租,可中介却说“合同里没写不能租出过事的房子”,死活不肯退押金。

走投无路的林薇,只好找了做民俗研究的学姐苏青。苏青听她说完,皱着眉说:“这不是普通的异味,像是‘执念’引出来的。那姑娘死前可能有没完成的事,香烛味是她在找‘帮她的人’。”

“帮她?”林薇的声音发颤,“她要我帮她做什么?”

“不知道。”苏青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铃,递给她,“你把这个带在身上,要是再闻到香烛味,就摇三下。要是真有‘东西’,它会有反应的。”

林薇把铜铃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点。可当晚,她就后悔了。

那天她写论文到凌晨一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紧接着,那股香烛味又飘了进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浓,还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香烛,在她房间里点燃了。

林薇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想起苏青的话,赶紧掏出铜铃,用力摇了三下。

“叮——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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