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鬼婆的考验（1/2）

花苗寨依山傍水，吊脚楼层层叠叠，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古朴而神秘。寨门处，气氛却有些凝滞。鬼婆阿雅拄着蛇头拐杖，眼神锐利如鹰，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她身后几名腰挎弯刀、神色警惕的苗兵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龙昊面对这冰冷的拒绝，神色不变，只是再次抱拳，语气沉稳而诚恳：“阿雅婆婆，在下龙昊，这是我师妹柳晴。我们并非为寻宝或滋事而来，实为追踪一伙穷凶极恶、欲对圣地不轨的匪徒，才冒昧前来。听闻寨中保存着关于陨星湖的古训，或许能助我们阻止灾祸，避免生灵涂炭。若婆婆能施以援手，龙某感激不尽，必有所报。”

他刻意点明“匪徒”和“阻止灾祸”，并将自己放在求助者的位置，姿态放得很低。

鬼婆浑浊却精光内敛的眼睛在龙昊脸上扫视，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虚实。她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能感觉到眼前这年轻人气息内敛，伤势未愈却隐有渊渟岳峙的气度，绝非寻常江湖客。旁边那女娃子，眼神清澈，气息纯净，隐隐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秀之气，也不像奸邪之辈。但陨星湖事关重大，乃寨中世代守护的禁忌，岂能轻易告知外人？

“哼，巧舌如簧。”鬼婆冷哼一声，蛇头拐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个外来者都说自己别无他图，最后却都想闯入圣地，惊扰山神！黑苗寨那些数典忘祖的东西，就是信了外人的鬼话，才惹得山神震怒，寨子不宁！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别怪老婆子不客气！”她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晴见状，心中焦急，上前一步，恳切道：“阿婆，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伙坏人非常厉害，身上有股很阴冷的气息，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如果被他们先找到陨星湖，恐怕会酿成大祸！”她情急之下，灵觉自然散发，怀中的定星盘似乎也感应到她的焦虑，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

就在这丝温热感传出的刹那，鬼婆阿雅的目光猛地一凝，死死盯住柳晴，更准确地说，是盯住了她怀中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波动！她那双看透世事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疑之色！

“你……小姑娘，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鬼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中的蛇头拐杖微微抬起，指向柳晴。

龙昊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定星盘的气息似乎引起了鬼婆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隐隐将柳晴护在身后，沉声道：“婆婆何出此言？小妹身上只有些防身之物。”

鬼婆却不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晴，语气急促了几分：“那气息……纯净、古老……带着星辰的味道……不可能！难道传说是真的？‘星缘者’出现了？”她喃喃自语，声音虽低，却如惊雷般在龙昊和柳晴心中炸响！

星缘者？难道指的是身负“皇血”或与定星盘有缘之人？这鬼婆竟然知道？！

龙昊与柳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看来，这花苗寨守护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竟然与“星”之传说直接相关！

龙昊心念电转，知道隐瞒已无意义，反而可能错失良机。他深吸一口气，坦然迎上鬼婆探究的目光，压低声音道：“婆婆慧眼。在下师妹确与星辰有些缘分，身负祖传之物。我们追踪那伙匪徒，亦因他们觊觎与‘星’相关之秘，欲行不轨。此事关乎重大，绝非私怨，还望婆婆明鉴！”

他没有完全点明“皇血”和“定星盘”，但“星辰缘分”、“祖传之物”已足够暗示。他赌的就是鬼婆作为圣地守护者，对“星缘者”的态度与那些入侵者不同。

鬼婆听完，脸色变幻不定，惊疑、审视、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她沉默良久，周围苗兵也紧张地看着她，等待指示。

终于，鬼婆缓缓开口，语气复杂了许多：“若你所言非虚……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但空口无凭，老婆子如何信你？陨星湖的秘密，关系到我花苗一脉的存续，绝不能轻易托付外人。”

龙昊知道，这是要他们证明诚意和价值了。他沉吟片刻，道：“婆婆要如何才肯相信？”

鬼婆眼中精光一闪：“很简单！黑苗寨的扎戈，你们昨天教训了他，他定然怀恨在心。据我所知，他今晚会带人偷袭邻寨与我们交好的一个采药人聚居点，抢夺一批刚采到的珍贵药材，其中有一株‘月影草’，对我寨至关重要。你们若真有诚意，就去把扎戈擒来，并保住那株‘月影草’！若能办到，老婆子便信你们三分，再谈其他！”

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投名状！让他们去对付与黑苗寨乃至其背后势力有勾结的扎戈，既能证明实力，也能表明与黑苗寨及其背后势力敌对的立场。

龙昊几乎没有犹豫，点头道：“好！一言为定！还请婆婆告知那采药人聚居点的具体位置和扎戈可能动手的时间。”

鬼婆深深看了他一眼，对身边一个苗兵头领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头领上前，将聚居点的位置和扎戈可能的行动路线、时间低声告知了龙昊。

“记住，要活的扎戈，完整的月影草。”鬼婆最后强调，“若是失手，或伤及无辜采药人，你们便永远别再踏足花苗寨半步！”

“龙某省得。”龙昊抱拳，带着柳晴转身离开寨门。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鬼婆身边一个中年苗人低声道：“阿雅婆婆，真的相信这两个外人？让他们去对付扎戈，会不会是借刀杀人之计？或者……反而惹怒黑苗寨和那些外人？”

鬼婆目光深邃，望着暮色渐沉的远山，缓缓道：“扎戈嚣张跋扈，勾结外人，早已是寨中毒瘤。借外人之手除去，正好。至于这两个年轻人……那女娃子身上的‘星辉’做不得假，那是古老预言中才提及的气息……或许，山神的指引，真的到了……”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与忧虑。

离开花苗寨，龙昊和柳晴迅速根据得到的信息，向位于另一处山坳的采药人聚居点赶去。路上，柳晴有些担忧：“龙大哥，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对付扎戈和他手下，有把握吗？而且，鬼婆这明显是利用我们。”

龙昊神色平静：“无妨。扎戈之流，不过是土鸡瓦狗。借此机会，正好可以进一步摸清黑苗寨和其背后那些人的动向。鬼婆利用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借她之力获取情报和信任？各取所需罢了。至于伤势，我自有分寸，不会硬拼。”

他看了看柳晴，叮嘱道：“晴儿，届时你主要在外围策应，利用你的灵觉预警，防止对方有埋伏或暗器。若非必要，不要轻易近身搏杀。”

“嗯，我明白。”柳晴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骨匕。经过地宫和江宁的历练，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被保护的少女了。

两人脚程极快，在夜幕完全降临前，赶到了那处位于溪流边的采药人聚居点。这里只有十几间简陋的竹木棚屋，一些采药人正在生火做饭，空气中弥漫着药草和炊烟混合的气息。两人没有惊动他们，在附近一处地势较高的树林中隐蔽起来，静静等待。

月上中天时，聚居点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灯火和犬吠声。突然，柳晴的灵觉一动，低声道：“龙大哥，有人来了！东南方向，大概十几个人，脚步很轻，带着杀气！”

龙昊凝神感应，果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草木摩擦声从东南方山林中传来。他示意柳晴噤声，两人如同融入阴影，仔细观察。

不久，十几道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聚居点外围，为首一人身形猥琐，正是扎戈！他脸上带着狞笑，一挥手，手下人立刻分散开来，呈包围之势，显然是想将采药人一网打尽，抢夺药材。

“动手！”扎戈低喝一声，率先带着几人冲向最大的一间棚屋，那里是存放药材的地方。

眼看他们就要得手！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黑苗汉子惨叫一声，小腿被一枚石子击中，骨头碎裂，扑倒在地！

“什么人？！”扎戈大惊失色，慌忙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