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苗疆初行（1/2）

江宁城外的军用机场，天色微明，晨雾未散。一架涂装普通、没有任何标识的中型运输机引擎发出低沉轰鸣，即将起飞。舷梯旁，龙昊、柳晴与第七局负责人‘泰山’、神医薛一帖简短话别。

龙昊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户外冲锋衣裤，脚踏登山靴，身形依旧挺拔，但脸色较之全盛时期略显苍白，眼神中的锐利内敛了许多，气息沉静如水，仿佛将所有的力量都收敛蕴藏起来。一月调养，薛一帖妙手回春，加上第七局不计成本的资源投入和他自身《星诀》的强大韧性，幽冥左使造成的严重内伤已好了七成，断裂的经脉初步续接，内力恢复至五六成左右，虽远未至巅峰，但已无性命之忧，寻常动手自保无虞。只是那“幽冥绝脉手”的阴毒掌力极为顽固，仍有少许盘踞在经脉深处，需靠水磨功夫和机缘才能彻底根除，暂时无法动用全力，更需避免再次引动旧伤。

柳晴站在他身侧，同样一身利落的户外装扮，长发束在脑后，容颜清丽依旧，眉宇间却少了几分以往的青涩，多了几分历经磨难后的坚毅与沉静。她背上背着一个特制的战术背包，里面除了必备的物资，更重要的是那枚与她血脉相连的定星盘。经历地宫生死考验和后续有意识的引导练习，她对星辉之气的掌控明显熟练了许多，虽总量增长缓慢，但运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灵觉也愈发敏锐。

“这是最新的卫星地图、陨星湖区域的详细资料、以及可能用到的联络点和应急方案，都已存入你们的加密平板。”‘泰山’将一个厚重的防水文件袋递给龙昊，语气郑重，“苗疆情况复杂，不同于中原。那里山高林密，部族众多，许多地方还保持着古老的习俗和规矩，甚至有自己的武装。官方力量在那里渗透有限，行事需格外谨慎。我们的人会在外围策应，但深入之后，主要靠你们自己。”

薛一帖则塞给柳晴一个小巧的玉瓶，哼哼道：“丫头，拿着。这是老夫新配的‘清灵散’，对付苗疆常见的瘴气和毒虫有奇效。还有几根保命金针，用法都教过你了。记住，到了地头，多看多听少说话，苗人用蛊的手段防不胜防，千万别逞强。”他又瞥了龙昊一眼，“小子，伤没好利索就别硬撑，命要紧。”

“多谢二位前辈，我们记下了。”龙昊接过文件袋，郑重行礼。柳晴也连忙道谢，将玉瓶小心收好。

“保持联络，万事小心。”‘泰山’最后叮嘱一句，用力拍了拍龙昊的肩膀。

龙昊和柳晴点点头，转身登上舷梯。舱门缓缓关闭，将外界隔断。机舱内陈设简单，只有几名沉默的机组人员。飞机滑行、加速，最终呼啸着冲上云霄，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龙昊缓缓闭上眼睛，调整呼吸，继续温养经脉。苗疆之行，前途未卜，必须抓紧每一分时间恢复实力。柳晴则拿出加密平板，仔细阅读关于陨星湖和苗疆的资料，眉头微蹙。资料显示，陨星湖位于苗疆深处一片被称为“十万大山”的原始森林腹地，周围地形极其复杂，遍布沼泽、毒瘴和险峰，卫星信号都时常中断。当地有几个大的苗寨势力盘踞，对外人极为排斥，且传闻有精通古老蛊术的巫师，危险程度极高。

数小时后，飞机在西南行省一个偏僻的军用机场降落。早有第七局安排好的车辆等候，接上两人后，一路向西，驶入连绵起伏的群山。道路越来越崎岖，景色也从城镇农田变为茂密的原始森林，空气变得潮湿闷热，充满了草木腐烂和某种奇异花香混合的气息。

车辆最终在一个靠近边境、名为“黑水镇”的小镇停下。这里已是汉苗混居的区域，建筑风格混杂，街道上行人衣着各异，能看到不少身穿传统苗族服饰的男女，眼神大多带着审视和警惕。镇子不大，却透着一股混乱和野性的气息。

按照计划，龙昊和柳晴将在这里进行最后的物资补给，并寻找一个熟悉深山情况的本地向导。

两人入住了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家庭旅馆。安顿下来后，龙昊留在房间运功调息，柳晴则带上一些现金，到镇上的集市采购一些必备的干粮、盐巴、药品等物。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山货、药材、手工艺品琳琅满目，但也鱼龙混杂。柳晴能感觉到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她不动声色，灵觉悄然展开，警惕着周围。

采购完毕，柳晴向旅馆老板打听向导的事情。老板是个满脸精明的中年汉子，打量了柳晴几眼，压低声音道：“姑娘，你们是要进深山？那可不好找向导。最近山里不太平，听说‘黑苗’和‘花苗’的人又起了冲突，还来了些生面孔，凶得很。镇上的老猎户都不敢轻易进去了。”

柳晴心中一动，塞过去几张钞票：“老板，帮帮忙，我们确实有要紧事。钱不是问题，只要熟悉路，可靠就行。”

老板掂量了一下钞票，咧嘴笑道：“既然姑娘这么有诚意，我倒知道一个人选。镇子西头有个独臂的老石匠，叫‘阿岩’，年轻时是这一带最好的猎手，对山里熟得很。不过……他脾气怪，几年前在山里丢了条胳膊后，就更不爱搭理人了，能不能请动他，看你们的本事了。”

谢过老板，柳晴回到房间，将情况告知龙昊。

“独臂石匠阿岩……”龙昊沉吟片刻，“去看看。脾气怪不要紧，有本事、可靠最重要。”

两人根据老板指的方向，找到镇子西头一间简陋的石屋。屋外堆着些石料，一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左边袖管空荡荡的老者，正坐在门槛上，用唯一的手拿着锤凿，专注地雕刻着一块顽石，手法娴熟，雕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山鹰。他看起来有六十多岁，面容沧桑，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阿岩大叔？”柳晴上前，客气地打招呼。

老者头也没抬，继续敲打着石头，冷冷道：“外乡人，这里不欢迎你们，走吧。”

龙昊上前一步，抱拳道：“老人家，打扰了。我们想进山寻访陨星湖，缺个识路的向导，酬劳好商量。”

阿岩终于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龙昊和柳晴身上扫过，尤其在龙昊略显苍白的脸上和沉稳的气息上停留片刻，冷哼一声：“陨星湖？那是山神居住的地方，是禁忌！外人去了，只会给寨子带来灾祸！我劝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别自寻死路。”说完，又低下头继续雕刻，不再理会他们。

柳晴还想再说什么，龙昊轻轻摇头制止了她。他看得出，这老人态度坚决，并非靠钱财所能打动，而且其身上有股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以及一种对深山的敬畏，不是普通山民。

“既然老人家不便，我们就不强求了。告辞。”龙昊也不多言，拉着柳晴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柳晴低声道：“龙大哥，他不肯带路，我们怎么办？自己进山吗？资料上说里面很容易迷路。”

龙昊目光深邃，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强求无益。他说的未必是推脱之词，陨星湖可能确实有我们不了解的危险。我们先在镇上住下，多方打听一下消息，或许能有其他发现。‘神殿’和金帐王庭的人如果也来了，不可能毫无踪迹。”

接下来的两天，龙昊和柳晴以收购珍稀药材的商人身份在黑水镇活动，暗中打探消息。他们发现，镇上的气氛确实有些诡异。除了本地苗民，还多了不少形迹可疑的外来者，有的看起来像是探险家，有的则气息彪悍，眼神闪烁，不像善类。柳晴的灵觉几次捕捉到几股隐晦而强大的气息，其中一股阴冷邪恶，与黑煞门的感觉很像，另一股则带着草原的彪悍野性，疑似金帐王庭的“苍狼卫”。

这天傍晚，两人在一家小饭馆吃饭，邻桌几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正在高声吹嘘。

“……妈的，那帮黑苗寨的人真他娘的不识抬举！老子出高价买他们那破地图，居然敢不卖！”

“嘘！小声点！听说花苗寨的‘鬼婆’也出山了，带着她那宝贝孙女，好像也是冲着陨星湖去的……”

“还有那伙北方来的蛮子，凶得很，昨天在镇外跟人动手，三两下就放倒了好几个……”

“这陨星湖到底有啥宝贝？引得这么多人都往那儿跑？”

龙昊和柳晴对视一眼，心中明了。果然，各方势力都已闻风而动，目标直指陨星湖。黑苗寨、花苗寨、神秘的“鬼婆”、北方蛮子（很可能就是金帐王庭的人）……局势比预想的更复杂。

就在这时，饭馆门口一阵骚动，只见几个穿着黑色对襟衫、神色倨傲的苗家汉子拥簇着一个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那年轻男子气息虚浮，脚步轻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他身边那几名苗汉却个个太阳穴高鼓，眼神凌厉，显然都是好手。

“是黑苗寨头人的儿子‘扎戈’，仗着他爹的势力，在镇上横行霸道。”旁边有食客低声议论。

扎戈一行人径直走到龙昊他们邻桌，大大咧咧地坐下，呼喝店家上酒菜。他们的目光不时瞟向龙昊和柳晴，尤其是柳晴清丽的容貌，引得扎戈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