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书斋书魂与守字之盟(2/2)
书伯捧着那支狼毫抄书笔,突然跪在书案前,对着书守字的牌位磕了三个头:“爷爷,孙儿错了!我这就拆了打卡布景,把借出去的古籍赎回来,按您的要诀抄书校勘,每天手抄一卷典籍,再也不赚黑心钱了,一定让翰墨书斋的文字,重新透出本真来!”
接下来的半年,书伯遣散了打卡地的工作人员,拆除了花哨的拍照道具和电子设备,有书商骂他“自断财路”,他却指着书架上的《粤海方志》说:“我爷爷当年为了‘字’字,连命都能舍,我这点损失算什么?”他带着校书人将篡改的典籍一一销毁,把真迹古籍从密室取出重新修复,光是修补那本被撕毁的《金刚经》,就用了整整三个月,每天清晨对着晨光辨认残字,夜里就着油灯手抄补录,老学究说:“守字先生当年就是这么校书的,一个错字没改出来,他能在书案前坐三天,这才是读书人的本分。”
陈晓明几乎每周都来书斋,有时帮着整理典籍,有时坐在书案旁,看书伯专注地抄书。平衡之力顺着墨迹的脉络渗入,他能感觉到书斋的能量在慢慢恢复,虫蛀的典籍被修复后重焕光彩,影印本被替换成手抄本,夜里的翻书声变成了清晰的抄书声,像是书守字在跟着一起笔耕。有一次,书伯在抄录《楚辞》时,总把握不好“骚体”的韵律,突然一阵风吹过,密室的锦盒自己打开,露出书守字的抄书笔记,上面写着“骚体句末须带‘兮’,如孤舟泛江,三分顿挫里含七分郁愤,笔锋宜藏锋,墨色宜沉郁,方得屈子风骨”,他依着笔记运笔,抄出的文字果然气韵贯通,老学究激动地说:“是守字先生在帮你呢,这文脉,他没舍得带走!”
半年后,翰墨书斋的“翰墨书魂展”开展了,展出的古籍和工具吸引了无数人,有位研究文献学的教授抚摸着那本修复的《金刚经》,感叹道:“抄录工整,校勘精准,和守字当年的风格一模一样!书伯,你没丢你爷爷的脸!”书斋重新开始对外借阅典籍,书伯坚持“免费开放,传习文脉”,有学子说:“在翰墨书斋读书,能摸到字里的天地心,这才是真正的典籍。”
重新焕发生机的书斋,坚持“手抄校勘,守字传文”的宗旨,书架旁挂着“禁止涂改”的木牌,书伯每天都会亲自检查每一本典籍的保存情况。有个影视公司想高价购买书守字的手抄本当道具,承诺“拍完给你镶金供奉”,书伯却摇了摇头:“书斋的书是用来传文脉的,不是用来拍戏的。爷爷说了,宁肯书斋冷清,不能让文字蒙尘,这底线不能破。”
陈晓明离开书斋时,寒露的凉风拂过窗棂,书案上的《粤海方志》在风里轻颤,墨香混着宣纸的气息漫出书斋,像在诉说一个关于文脉的故事。他回头望了一眼,书伯正站在书案前,用那支狼毫笔抄录《孙子兵法》,木匣里的《翰墨书斋抄书要诀》被他放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他的身影和书守字的画像重叠在一起,沉静而专注。
他知道,书守字的执念已经解开,他的守字之心没有随着墨迹干涸,而是化作了书斋的魂,融入了每一个文字里,融入了书伯的笔锋中,继续守护着这份跨越战火的文脉传承,守护着书斋里的守字之盟。
回到陈记凉茶铺,书伯特意送来一卷手抄的《道德经》,宣纸泛黄,墨色沉郁,卷尾用朱砂盖着“守字”的印章:“陈先生,这卷您留着研读,也算替我爷爷谢您的,让我记起了他的话,读书人的笔,抄的是文字,守的是文脉的本心,心诚了,字魂才会灵。”
陈晓明将经卷展开在案头,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字上,那些遒劲的笔画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流淌着千年的智慧。远处的文德路在暮色中亮起灯火,翰墨书斋的灯光亮了起来,像一颗守护文脉的星辰。他知道,粤海的故事里,从不缺这样的守护者,他们像书生一样,用一生的执着,在笔墨与宣纸的交融中,守护着最珍贵的文脉,让每一个文字,都能在岁月里,传递出不灭的慧光。
而那些藏在书魂里的执念,那些写在抄书要诀上的坚守,终究会像这寒露的月光,洒满书斋的每一个角落,让“字不可灭”的誓言,永远回荡在翰墨书斋的抄书声里,回荡在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