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提出变革建议(1/2)
第113章:提出变革建议
暮鼓声刚过第三响,暮色便像浸了墨的棉絮般沉沉压下来。裴邦走出太和殿时,檐角的铜铃还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叮当作响的声音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凝重。宫门外的石狮子被月光镀上一层冷白,神秘人玄衣裹身立在狮旁,神秘女子则提着一盏羊角灯,暖黄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光亮,见他出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神秘女子先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攥着灯柄微微用力。裴邦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又瞥了眼神秘人紧蹙的眉头,忍不住轻轻苦笑:“陛下虽未定罪,但也未松口,只说要彻查。丞相那眼神,怕是今夜就会动手。”他话音刚落,神秘人便抬手按住他的胳膊,目光扫过宫门两侧的阴影:“此处不是说话处,跟我来。”
三人绕到宫墙后的僻静小巷,墙根下的茅草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神秘人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叠的舆图,借着羊角灯的光展开,指尖点在城西一处宅院的标记上:“我已在那里备了暗卫,今夜你先去暂避,丞相若要动你,至少能多几分缓冲。”裴邦却轻轻摇头,指腹摩挲着舆图边缘:“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如今朝堂已有松动,柳大人肯为我说话,这是难得的机会,我不能退。”
神秘女子闻言,睫毛轻颤:“可丞相在朝中经营三十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你现在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我们先找他的把柄——我听说丞相去年为儿子求娶礼部侍郎之女时,曾私下挪用了河工专款,若能拿到证据……”
“拿证据需要时间,可陛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裴邦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今最要紧的不是制衡丞相,是让陛下看到我的价值。我要趁现在还有朝堂关注,提出变革之策。只有从根本上触动王朝的积弊,让陛下看到革新的希望,我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神秘人盯着他看了片刻,眸色沉沉:“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变革要动的,是士族门阀的根基,是皇亲国戚的利益——丞相背后的太原王氏、清河崔氏,哪一个不是靠土地兼并、苛捐杂税发家?你要改赋税、均土地,就是要断他们的财路,到时候何止丞相一人,整个朝堂的旧势力都会联手对付你。”
“我知道。”裴邦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可我在西北见过易子而食的农户,在边境见过穿破甲的士兵,在驿站见过因苛税倒闭的商户。大乾王朝就像一棵空了心的老树,看似枝繁叶茂,实则蛀虫满树,再不改,等风雨一来,就彻底塌了。”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藏着系统昨夜传输的“大乾民生舆图”,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全是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的重灾区,“我不能看着它塌。”
神秘人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收起舆图,指尖在玄衣上蹭了蹭:“你要做,我便帮你。我麾下有擅长查账的人手,可帮你整理赋税数据;她则能联系上江南的商户,摸清商路受阻的症结。但你记住,一旦迈出这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裴邦看着两人眼中的决然,心中一暖,郑重点头:“多谢。”
夜色渐深,三人各自散去。裴邦回到自己的宅邸时,院中的石榴树影正斜斜落在窗纸上。他推门进屋,桌上早已摆好笔墨纸砚,是贴身小厮提前备好的。烛火被夜风撩得微微晃动,裴邦坐下后,先将系统给出的“大乾王朝症结分析”铺开,指尖顺着“土地兼并率73%”“商税高达三成”“边境军备缺口达六成”的字样一一划过,眉头越皱越紧。
他想起在云溪县见到的老农,那老人握着他的手,枯瘦的指节像老树枝般硌人,哽咽着说“家里五亩地,三亩被地主占了,剩下两亩收的粮,交完税连糠都不够吃”;又想起靖安堡的士兵,那个断了胳膊的小兵笑着说“甲胄旧点没事,只要能守住堡子,不让鞑靼人抢百姓就好”——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涌,他拿起笔,墨汁饱满的笔尖落在纸上,先写下“民生之策”四个大字。
窗外的梆子敲到子时,裴邦终于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叠纸,从减轻赋税的具体比例,到均田制的推行细则,再到兴修水利的州县规划,每一条都标注着数据支撑——西北三州去年的粮产量、受灾农户的具体数量、河工缺口的银两数额,这些都是神秘人连夜让人送来的,密密麻麻的数字背后,是大乾王朝血淋淋的民生现状。
“大人,该歇息了。”小厮端着一碗热汤进来,见他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劝道。裴邦却摆摆手,端起汤一口饮尽,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几分疲惫:“把这些整理成册,明日一早,我要带进宫。”
第二日天还未亮,裴邦便身着绯色朝服,捧着装订好的变革策论,站在了太和殿外的丹墀下。晨露沾湿了他的朝靴,檐角的铜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大臣们陆续到来,见他立在殿外,目光各异——柳明远路过时,悄悄冲他点了点头;户部尚书王大人则避开他的视线,匆匆走进殿内;而丞相的门生、御史台的李御史,路过时则故意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地说:“裴大人倒是勤勉,只是不知今日又要进什么‘奇策’,莫要再扰乱朝纲才好。”
裴邦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待殿内钟声响起,他跟着大臣们鱼贯而入,躬身行礼后,便捧着策论上前一步:“陛下,臣裴邦,有变革之策呈奏,关乎大乾国运,望陛下垂听。”
皇帝坐在龙椅上,指尖摩挲着扶手上的龙珠,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策论上,沉吟片刻:“哦?你倒说说,有何变革之策。”
裴邦深吸一口气,声音朗朗:“陛下,臣在西北任职三年,遍历三州十二县,所见所闻,皆是百姓疾苦。如今大乾王朝看似太平,实则藏着三大隐患,若不及时解决,恐生祸端。”他抬手将策论递给太监,继续说道:“第一大隐患,在民生。臣查得,全国七成以上的土地,都集中在不足一成的士族门阀手中。以江南的苏州为例,当地最大的地主、丞相的表亲王员外,一人便占有良田万亩,而周边农户,十户有九户无田,只能租种地主的土地,租税高达七成,一年劳作下来,竟连饱腹都难。”
“臣还曾在西北的庆阳府见到一户农户,家中五口人,只有半亩薄田,去年冬天雪灾,薄田颗粒无收,农户只能去挖草根,最后妻子和幼子都冻饿而死,只剩下他一人,抱着妻儿的尸体在雪地里哭到晕厥。”裴邦的声音微微颤抖,殿内的大臣们闻言,有的面露惊讶,有的则垂下眼帘——他们中不少人也是大地主,自然知道土地兼并的严重,只是从未有人敢在朝堂上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皇帝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竟有此事?为何地方奏报中从未提及?”
“陛下,地方官员多是士族出身,或是依附于士族,他们怎会自揭其短?”裴邦直言不讳,“臣手中有一份各地农户的联名状,上面详细写着土地被占、赋税过重的遭遇,还有庆阳府农户的手印为证,恳请陛下过目。”他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卷联名状,递了上去。
太监展开联名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的工整,有的潦草,还有不少歪歪扭扭的手印,显然是不识字的农户按上去的。皇帝看着那些手印,眉头皱得更紧:“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解决民生问题?”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推行均田制,限制土地兼并。”裴邦的声音坚定有力,“臣建议,凡士族门阀占田超过万亩者,超出部分由朝廷收回,分配给无田农户;同时,减轻赋税,将原本‘十税四’的田税,降至‘十税一’,受灾地区可减免三年赋税。此外,朝廷还需拨款兴修水利,臣查得,黄河中下游的堤坝已有十年未修,去年汛期已冲毁了三个县的农田,若能修好堤坝,至少能保中下游百万亩良田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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