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月港协议（2/2）

“荷兰人这是在我们和明国之间钉下了一颗楔子！”席尔瓦总督语气沉重，“他们不仅抢走贸易利润，还要武装明国人！这是对上帝和国王陛下的双重挑衅！”

“总督，我们是否应该联合葡萄牙人，给荷兰人的商队一点颜色看看？或者……在马尼拉加大对明国侨商的限制和税收，向明国朝廷施压？”一名军官建议道。

席尔瓦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直接攻击荷兰船队风险太大，可能引发与荷兰的全面冲突，甚至将明国彻底推向对方。限制华商……是个办法，但要把握好度，不能逼反了那些为我们创造财富的华人。”

在远东海域游弋的英国商船“冒险号”上。

船长约翰·韦德尔看着手中辗转得到的条约消息，心情复杂。

“荷兰人走在了我们前面……”他喃喃自语，“大明，一个如此富庶的帝国，终于向欧洲敞开了更大的门户，可惜首先进去的是那些荷兰佬。”他深知此时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实力尚弱，无法与荷兰正面竞争，更无力挑战西葡的现有地位。“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从侧面入手，比如，也派人去接触明国朝廷，看看能否获得类似的条件？”

尽管西、葡、英三方的反应和策略不尽相同，但《月港条约》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了强烈的涟漪。不满与危机感在酝酿。

很快，暗中的捣乱开始了：

海上“幽灵”：几艘悬挂不明旗帜，但体型和战术明显带有西葡风格的快船，开始频繁出现在月港通往南洋的主航道上。它们并不直接攻击悬挂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帜的商船，而是专门袭击那些与荷兰人交易、或被认为向荷兰人出售补给品的中国商船、东南亚土着商船，制造恐怖气氛，试图掐断荷兰人的补给线和贸易网络。

谣言四起：在月港、广州等地，关于荷兰人“包藏祸心”、“与倭寇有染”、“其教义亵渎祖宗”等流言开始悄然传播，试图挑动民间和士绅阶层对荷兰人的反感，从内部给大明朝廷施加压力。

技术壁垒：抵达福州船厂的荷兰工匠们发现，一些关键的、他们答应提供的特殊木材处理工艺、帆索配方等，在具体传授时受到了来自巴达维亚总督府的暗中指令，要求他们“有所保留”或“拖延传授”，试图延缓大明吸收技术的速度。

这些阴招确实带来了一些麻烦，数艘中国商船被劫，导致部分商人不敢与荷兰人交易；谣言也引起了一些保守士大夫的疑虑和上书；船厂的进度受到一定影响。

消息传回京师，朱常洛震怒之余，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身海军实力的不足以及海洋利益的复杂与残酷。

“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冷笑着对骆思恭和魏忠贤下令，“告诉沈有容，以剿匪之名，加强巡逻！准许其招安福建、广东等地品行较好的海盗全体，以增强福广水师的能力。”

“令东厂、锦衣卫，严密监控澳门、马尼拉方向来的可疑人员，散播谣言者，抓！”

“告诉徐光启和孙王体乾，对荷兰工匠，既要优待，也要防备！加强我方工匠的学习和记录，同时尝试用我们自己的方法解决技术难题！必要时，可以‘请教’一下那些滞留在京的耶稣会传教士，他们为了传教，总会愿意拿出点东西来交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