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讨人未果 茶饭不思(2/2)

李延昊微笑道:“吾并无此意。杨凡等未能挡回人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定他个玩忽职守不为过矣。心儿匆躁,吾会给你一个说法的。”说着,便让人唤杨凡过来。

见他让人唤杨凡,废物心想,呵呵,找个替罪羊,把自己撇得倒是干净,以为我傻啊?废物撇嘴道:“一个下属若没人指使,岂敢擅自放人?”对于他的刻薄之言李延昊置若罔闻,信誓旦旦地认可道:“此言不差,待我查出是谁放行的,决不轻饶,一个个吃家饭管野事的,是觉着吾好糊弄吗?”

见他一脸坦然义正言辞的样子,废物差点便要误认为是自己冤枉他了,丁坤失踪之事是底下人擅自所为,可后面那句吃家饭管野事与大哥的失踪有关联吗?他这是在暗示此事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杨凡踱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李延昊沉吟片刻,问道:“丁坤为何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杨凡再次弓腰抱拳道:“是卑职的错,那夜下暴雨,人都撤回屋里躲雨,兴许雨音太大,侍卫们没听见任何动静,待雨停后出去巡视才知丁坤不见了,卫青立马带人去寻,哪还有丁坤的影,是卑职疏忽大意,卑职甘愿受罚。”李延昊又问:“那夜你在何处?”“那日卑职的老母差人来告,说身体不适,卑职回家探望老母。翌日,听卫青说丁坤不在了,卑职便差人出去寻找,至今仍无音讯。”杨凡依旧是那不温不火的口气。李延昊闻言气哼哼地呵斥道:“废物,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守不住,养着尔等有何用?”杨凡不卑不亢地回道:“大人息怒,是卑职走时没安排妥当,卑职认罚。”李延昊冷笑道:“哼,吾罚了你,人就回来了?岂有此理!”一贯清心寡欲的杨凡被噎得不知所措,索性就不作声了。

不见废物有所表示,李延昊沉吟片刻,淡淡地说:“那日守夜之人,各罚二十军棍。”淡淡的口气毫无波澜,犹如在说今晚的月色真好。杨凡亦与他一般平静如水,“卑职遵命!”便拱手退下了。

废物一声不响,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阵翻腾,使苦肉计,真当我傻?你们警备如此森严,大哥想要不声不响地离开,谈何容易。

李延昊看着从杨凡进来就一声不吭坐在一旁的废物,道:“虽说人各有志,但人生贵得适意尔,只要心儿开心,他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吾亦让人寻他回来。”说罢,朝门外叫了一声:“来人!”随着话声进来一人,向他拱拳道:“大人。”

闻言,废物倒有些左右为难了,若真如他等所言大哥是自行逃离的,抓他回来岂不害了大哥?这厮若是使诈,我若不作为,岂不就入了他的套?

见他久久不作声,李延昊对来人道:“传令下去,立即抓捕丁坤,不得有误。”“是。”领命后,来人就要拱手退下。

“且慢!”废物不禁出声。李延昊故作不解,问道:“心儿,这是何故?”废物看着李延昊,想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可惜此人黑眸里并无一丝波澜,他又瞅了一眼来人,才漫不经心道:“我想这就不必了,我与此人乃君子之交,萍水相逢,在此亦不过是一个闲人而已,何须大人劳师动众,亏财亏力。”

“无妨,无妨,心儿适宜则好。”李延昊说话时眼里充满了友善,看不出一丝虚假之色。

废物一时间没了主张,难不成我猜测有误,错怪了他……真要是大哥想要离开,再寻他回来岂不害了他?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亦不可牵连无辜,做那恩将仇报的小人。这样一想,把心一横,赌了,于是道:“罢了,强扭的瓜不甜,随他去吧。”见他没有改意之心,李延昊摆手让人退下了。

待人出去后,二人又相继落座,僵持片刻,李延昊笑道:“心儿今日之举,吾颇为赏识,做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有大将风范,不愧为将军之后。”

这赤裸裸的威胁之言,悦心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厮是在夸他,可人在房檐下,不得不低头,因而故作一副羞涩模样,小声道:“惹大人笑矣,废物哪有这般豁达大度,宽阔胸襟,无非是觉着我与他萍水相逢,理应流之各方而已。”话出口后才觉失言,则悔之已晚,尴尬地冲他笑笑。

李延昊似乎毫无察觉,呵呵笑道:“岂有,岂有,心儿与吾乃心有灵犀,吾倍感欣慰。”

看他那心悦神怡的脸,废物心里哼哼,扮猪吃老虎谁不会,我虽不及你半根手指头,却亦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想称心如意,亦得吾凑你的气。像似自言自语又像对他而言,轻声道:“说来惭愧,七岁丧父,家贫无业,幼学之年不蒙父训,乃废人一个,一无是处,一直以乞讨供养家母及小妹,承蒙大人垂怜,带来长安,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是祖坟冒青烟了,乃不幸中的万幸。可每每想起家中的娘亲及小妹在那大老远的穷乡僻壤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地艰难度日,废物便寝食难安,伤心落泪,废物好生羡慕那些金榜题名、衣锦还乡的后生……”说到这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说这些作何,羞人兮兮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废物本该安于天命,不想心存动荡,有了非分之想,令吾好生迷茫,大人对废物的好废物则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