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能是流痞胡四?(2/2)
这不是忘了孩子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配饰,是连“男”“女”都能弄混。
苏倩元越想越不对劲,索性披了件月白外衫,赤着脚走到桌边。指尖划过高脚瓷瓶,摸到火石,“嚓”的一声点亮了油灯。
火苗“噼啪”一声跳了跳,昏黄的光瞬间铺满桌面,映得那幅摊开的画像上,女童的眉眼更清晰了,一双丫髻上还簪着小红花,水绿襦裙的衣角绣着小朵兰草,画得细致入微。
苏倩元指尖轻轻点在画像旁“失踪女童”四个字上,指甲盖蹭过绢布,留下浅浅的印子。
寻常人家丢了孩子,那份急火攻心能把人熬得脱层皮。
别说孩子当天穿的是青布裙还是水绿襦裙、鞋头绣没绣花样,就连耳后那颗不起眼的小痣、左手食指上被柴火烫过的浅疤,都能说得一清二楚,恨不能把孩子的模样刻进官府的文书里。
可卖花女的娘呢?报官时偏偏把最关键的性别说错了——把儿子说成女儿,还画了幅女童的画像四处寻。
能吗?
苏倩元对着跳动的油灯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窗缝里漏进来的烟,刚飘到半空就散了。
指尖搭在微凉的绢布上,不知何时竟沁出了细汗,连带着心口都往下沉,坠得她呼吸都发紧。
她想起之前巷口张家丢了小孙子,张老太守在衙门口哭,把孩子刚换的粗布裤子、腰间系的红绳都数得明明白白,连孩子早上吃了两个菜包都要跟捕头说三遍,怎么会漏了“是男是女”这种根上的事?
不能!
这两个字的回答,震得她指尖发颤。
她抬手按了按心口,油灯的光映在她眼底,疑团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先前那些“合理”的推断都淹没。
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是男是女,刻在骨子里都不会忘,更别说还是在孩子失踪、急着寻人的时候。
除非……除非从一开始,那幅画像上的孩子,就不是小乞丐。
大娘说的“丢了孩子”,报官时寻的“女童”,或许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苏倩元捏着画像的手猛地紧了紧,指节泛出青白,绢布被她攥得发皱。
白日里那些看似合理的线索,此刻忽然都变了味;大娘的眼泪里,是不是藏着没说出口的慌?卖花女抱着弟弟时,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又是什么?还有小乞丐那句“怕你被凶叔叔欺负”,那个“凶叔叔”,真的只是那流痞胡四吗?
油灯的光晃了晃,映得她眼底满是疑惑,连带着袖口残留的茉莉香,都好像变得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