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能是流痞胡四?(1/2)

苏倩元从杂院回来时,天早就被夜色淹没裹住了。

府里的灯笼都亮了,挂在廊下像串起的星星,照着她踩着青石板路往卧房里走,袖口还沾着杂院特有的烟火气,混着一点没散尽的茉莉香。

春喜早就候在卧房的暖阁里,听见院外熟悉的脚步声,忙掀了棉帘迎出去。

见苏倩元披着件素色披风进来,她快步上前接过披风搭在衣架上,又顺手替小姐拢了拢鬓边的碎发,笑着道:

“小姐可算回来了,灶上温着安神汤呢,刚摸了摸,温度正好。”

说着便引着苏倩元到梳妆台前坐下,自己取了玉梳,先小心翼翼地替她卸头上的钗环。

那支点翠钗是前几日老爷刚寻来的,翠色鲜亮,春喜捏着钗尾轻轻一转,就取了下来,又怕磕着碰着,特意放进妆奁最上层的绒布匣子里。

接着是几支银镶珠的小簪,最后只剩那支小姐日常用的素面银簪,春喜用帕子擦了擦簪身的凉意,才轻轻放进妆奁的银饰格里,摆得端端正正。

卸完钗环,她转身从暖炉上提下那只白瓷汤盏,快步走回来递到苏倩元手里:

“小姐尝尝,这是厨房张妈炖的安神汤,加了新鲜的百合和去芯的莲子,还是老爷今早特意吩咐的,说您近来查案费神,得好好补补睡眠。”

汤盏裹着暖意,氤氲的热气里飘出百合的清甜,混着莲子的清香,闻着就让人心里松快了几分。

苏倩元接过汤盏,指尖触到瓷碗的暖意,却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让春喜先退下,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映出的模糊人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幅卷起来的寻人画像,绢布的纹路磨得指腹发涩。

白日里杂院的情景还在眼前晃。

卖花女抱着弟弟哭时,青布裙都被眼泪打湿了;大娘攥着漆盒道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还有花筐里没卖完的茉莉,剩了小半筐,花瓣上沾着点尘土,却还透着清冽的香。

她原以为,把小乞丐送回家,又理清了画像与性别的误会,总算摸清了胡四案的头绪,可此刻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索性起身躺到床上,锦被裹着身子,却翻来覆去总睡不着。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明明灭灭,看得她眼睛发花。

窗外的梆子敲了两下,沉闷的声响传进来,已是二更天了。

苏倩元睁着眼睛,脑子里却忽然跳出来个无关的画面——白日从杂院回来时,路过巷口,看见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粉布裙,追着只黄白相间的小狗跑。

那小狗跑得欢,女孩也跑得急,裙摆飞起来像只小蝴蝶,嘴里还脆生生喊着“阿黄,等等我”,模样鲜活得能滴出水来。

不对。

这个念头猛地窜进脑子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苏倩元瞬间坐起身,身上的锦被“哗啦”一声滑落半边,帐子被她带得晃了晃,垂落的流苏扫过手背,痒得她心尖发颤。

她方才在杂院,只想着大娘是怕儿子被市井混混欺负,才故意瞒了性别,连报官时都错说了孩子的性别,可此刻静下心来细想,一个母亲,面对失踪多日、好不容易才有了音讯的孩子,怎么会在报官寻人的时候,连孩子最根本的性别都能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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