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打更夫刘喜(1/2)
大理寺衙署的朱漆大门刚由值夜衙役拉开半扇,晨雾还没完全散;就见个穿灰布短打的老汉拎着个补丁摞补丁的蓝布包袱,急冲冲地往院里闯,脚步踉跄得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值勤的衙役老陈刚换完班,手里还攥着擦汗的布巾,见状赶紧上前一步,伸手稳稳拦住他:“哎哎!老人家,慢些走!这可是大理寺,不是街坊胡同,可不能随便往里闯!”
那老汉喘得胸口起伏不停,额角的汗珠子顺着皱纹往下淌,浸湿了领口的灰布,手里的包袱攥得指节发白,像是里面藏着什么要紧东西。
听见老陈的话,他赶紧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急切,声音还带着未平复的喘息:“官爷!官爷!小老儿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报案的!求您行行好,让我见着大理寺的大人,我要告那打更的刘喜。他欠了我的房租,还把我家东西都搬走了!”
老陈见他头发花白,衣衫虽旧却干净,神色急切又带着几分委屈,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便放缓了语气:“您先别急,跟我来,大人刚上值,正好在正堂。”
说着便引着老汉往正堂走,路过院子时,老汉还忍不住往两边张望,看见公案上堆叠的案卷,脚步又快了几分。
此时正堂内,周正刚看完小王和小刘送来的胡四线索记录,指尖还沾着墨渍,正和书吏小宋讨论:“胡四与杂院那边有债务纠纷,这事得重点查……”
话还没说完,就见老陈引着个老汉进来,便放下案卷,身子微微前倾:“堂下何人?有何冤情,慢慢道来。”
老汉对着周正深深作了个揖,动作有些笨拙,却透着恭敬,声音依旧带着喘:“回大人的话,小老儿姓张,是西街南头的房东,家里就我和老婆子两个人过活。我要告的,是租我家西厢房的打更夫刘喜——他欠了我一个多月的房租没给,如今人跑了不说,还把我屋里的桌椅还有陶罐都搬空了,连他平日里打更用的那盏马灯都没留下!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求大人帮我寻寻他,要回我的房租和东西。”
周正眉头微挑,示意小宋拿出纸笔记录,指尖轻轻敲了敲公案:“你且仔细说说,刘喜何时开始欠租?他往日交租是否准时?平日为人如何?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张老汉叹了口气,在小宋搬来的凳子上坐下,腰杆还挺得笔直,慢慢说道:“刘喜租我家西厢房快两年了,头一年多房租都很准时,每月初一一大早,就把五文钱用红纸包着送来,还会跟我老婆子唠两句家常,看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打从上个月初一,他就没来送房租,我去敲他房门,他隔着门说‘张大爷,这月打更的工钱还没发,您宽限我几天’。我想着都是老租户,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就说‘不急,等你发了工钱再给’。”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可这一拖就是一个多月,中间我又去催过两次,他要么说‘快了快了’,要么就干脆不开门。前儿个我想着再去问问,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我心下一慌,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进去一看,屋里空荡荡的!我当初给租客备的方桌、条凳,还有窗台上的陶罐,全没了踪影,连铺在炕上的草席都被卷走了!我赶紧去问街坊,都说好几天没见着刘喜了,我这才知道他是跑了!”
说着,他从怀里的蓝布包袱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双手捧着递到周正面前:“这是当初我在牙行和刘喜签的租契,上面写着每月房租五文,押一付一,还有他的签名和按的手印。现在他欠了我六文房租。上个月五文,这个月又拖了几天。还搬走了我家的东西,那些桌椅虽说不值钱,可也是我老婆子当年陪嫁的木料,请木匠做的,跟了我们快三十年了……”
说到这儿,老汉的声音有些发颤,眼圈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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