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洪流（十九）（1/2）

就在人们以为光明教会将会力挽狂澜，拯救整个鲁尔斯王国之际，教皇塞莱斯廷四世返回圣城后，圣城便传出谕令：教皇需闭关静养，暂不接见任何人。教会事务由圣女拉菲丝与枢机院共同代管。

消息一出，流言四起。

有人低声传言，教皇在使用权杖时遭到了“腐疫维洛斯”临死反扑，中了无法净化的毒瘴诅咒；

也有人说，“米哈尔权杖”的神圣之力本就非人力可承，强行引导已重创其灵魂根基；

更有人指出，教皇年事已高，早有沉疴，此战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论真相究竟如何，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光明教会的权力重心，正在无声无息地转移。

就在民众尚沉浸在“神迹降临”的狂喜中时，教会却突然以“损失惨重”为由，紧急召回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圣骑士团成员、高阶神官与祭祀，甚至连边境疫区的净化小队也被尽数撤回圣城。

此举如冷水浇头。

尽管“腐疫维洛斯”本体已被消灭，但其遗留的疫病仍在鲁尔斯全境疯狂蔓延——毒雾化雨，孢子随风，村镇接连沦陷，死者尸身都会成为传播源。更糟的是，那些曾随灾厄巨物一同入侵的魔物——毒沼巨蜥、腐化狼群、影蚀蝠群等——并未随其主消亡，反而因失去控制而更加狂暴，四处劫掠。

民众惶恐，王室震怒。

各地领主联名上书，请求教会继续派遣神官、牧师队伍支援；难民跪堵圣城外围，哭求救治；连一向与教会关系密切的鲁尔斯王室也罕见地发出质询公函。

然而，光明教会沉默如铁。

既无解释，亦无让步。圣女拉菲丝仅以一句“静待启示”回应万民之请。

曾经因神迹而攀至顶峰的声望，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夜色如墨，浓雾低垂，米尔斯上城区的街灯在湿冷空气中晕开一圈圈昏黄光晕，马车刚驶过上城区的雕花铁门，蹄声轻缓，车厢内弥漫着残余的酒气与熏香。波特尔斜倚在软垫上，半醉半醒，眼皮沉重，在他一旁的艾菲斯也正欲沉入混沌睡意。

突然，马车毫无预兆地停住。

波特尔眉头一皱，勉强撑起身子，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与不耐：“怎么回事？怎么停了？”

未等马车夫回应，他已一把掀开车帘，正要厉声斥责——

就在此时，隔音结界随车门开启而解除，一道急促而熟悉的声音猛地刺入耳中：

“艾菲斯大人！”

那声音干涩、颤抖，却带着不容错辩的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