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皇城暗涌（1/2）

朝堂风波暂息，迁都之议被搁置，但洛阳城内的暗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汹涌。林天缘的名字，一夜之间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悄然传开。能以风水之术在御前驳斥备受宠信的国师，这份胆识与能力，足以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

杨文渊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林小友，你今日虽暂阻迁都之议，却也彻底站在了玄玑那妖道的对立面。”杨文渊神色凝重，将一杯热茶推到林天缘面前，“此人睚眦必报，手段阴狠，且在宫中经营日久，党羽众多。你日后行事，务必如履薄冰。”

林天缘接过茶杯，指尖感受到瓷杯的温热，目光却清冷如冰：“多谢杨公提醒。晚辈既已卷入此事，便不会退缩。玄玑真人若与鬼教有关，其目的绝非迁都那么简单。今日他在朝堂之上，对那‘东北晦暗之地’语焉不详，反而更显可疑。晚辈怀疑，他真正的目标，或许是想借迁都之名，行那动摇龙脉、甚至是……开启某种封印之事。”

“封印？”杨文渊眉头紧锁，“小友是指？”

“此事关乎上古秘辛，晚辈亦知之不详。”林天缘并未完全透露水狱之事，只是点到为止，“但可以肯定，若让其得逞，必是滔天大祸。当务之急，是查明玄玑真人在宫中的具体布置，以及他与外界鬼教的联系。”

杨文渊沉吟片刻，道：“宫禁森严，玄玑真人所在的‘玄元观’更是位于内苑，等闲难以靠近。不过，老夫在宫中尚有一些可靠的眼线，或可打探到一些消息。另外，司天监中亦有正直之士，对玄玑真人那套蛊惑君心的把戏早有不满，或可引为奥援。”

“有劳杨公。”林天缘拱手。他深知，在这权力交织的皇城之中，单凭个人勇武与风水术数，难以成事，必须借助各方力量。

接下来的几日，林天缘并未贸然行动。他白日里或在杨府静修，体悟三宝合一带来的变化，或由司马菁陪同，漫步于洛阳街头，看似游览，实则借助山河社稷印与龙吟之体，更加细致地感知着这座皇城的龙脉气机流转。

他“看”到，那条盘踞皇城的紫金神龙，其龙首昂扬于皇宫正殿，龙身蜿蜒覆盖全城，龙尾则隐于邙山方向。整体气象依旧磅礴，但在龙颈、龙腹等几处关键节点，那些之前感知到的、如同蛛丝般的“气线”缠绕得更加紧密了。这些气线源头，大多指向皇宫内苑的几处特定宫殿，其中最为浓郁的，便是玄玑真人所在的“玄元观”！

这些气线并非在直接攻击或污染龙脉，而是在进行一种极其精妙的“引导”与“偏转”。它们如同河道中悄然筑起的堤坝，改变着龙脉之气的自然流向，使其一部分精纯的皇道龙气，被悄然引向了玄元观的方向，而另一部分则被导向城外，似乎与邙山深处某个隐秘的节点相连。

“窃取龙气，滋养自身，同时……似乎在为某个庞大的仪式或阵法积蓄能量？”林天缘心中推测。这种手法高明而隐蔽，若非他身负异禀，绝难察觉。长此以往，不仅皇帝本人会因龙气流失而精神萎靡、判断力下降（这或许正是玄玑真人能日益得宠的原因之一），整个洛阳的防御与气运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削弱。

这一日黄昏，林天缘正与司马菁在一处临河的酒肆凭窗而坐，忽见一队衣甲鲜明、风尘仆仆的骑兵护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疾驰入城，直奔皇城方向。骑兵打着“燕”字旗号，杀气凛然，与洛阳守军截然不同。

“是燕王的使者。”司马菁低声道，眉头微皱，“北疆刚刚传来捷报，燕王便迫不及待派使者入京，恐怕不只是报捷那么简单。”

林天缘目光追随着那队人马，灵觉隐隐感受到那辆马车之中，蕴含着一股极其隐晦、却锐利如刀锋的兵戈煞气，与这洛阳的煌煌王气格格不入。“燕王……看来这位镇守北疆的藩王，也非安分之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普通仆役服饰、神色匆匆的中年男子悄然来到司马菁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司马菁脸色微变，挥手让那人退下，然后对林天缘沉声道：“宫中刚传出的消息，玄玑真人今日向陛下进献了一枚‘九转龙虎金丹’，声称采集龙脉紫气与天地精华炼制而成，有延年益寿、稳固神魂之奇效。陛下……已然服下。”

林天缘心中一沉：“丹药？可有查验？”

司马菁摇头：“陛下对玄玑真人信任有加，直接服用了。据那眼线说，陛下服丹后， 精神焕发，容光满面，但眼神深处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浑浊与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