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舌战朝堂(1/2)

玄玑真人“迁都避祸”之论一出,偌大的太极殿前广场,霎时鸦雀无声。丝竹停歇,歌舞顿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紫袍道人与御座之上的天子。

迁都!此乃动摇国本之大事!历朝历代,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行此下策。群臣神色各异,有惊疑不定者,有暗自盘算者,亦有如杨文渊般面露忧愤者。

皇帝眉头紧锁,脸上喜色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他近年来愈发笃信天命玄学,对玄玑真人之言几乎言听计从,此刻听闻国本龙脉可能受损,心中如何不惊?

“国师……迁都之事,干系重大,容朕三思……”皇帝的声音带着迟疑。

“陛下!”玄玑真人上前一步,语气愈发恳切,甚至带着一丝悲怆,“老臣岂不知迁都劳民伤财?然,社稷为重,君为轻!龙脉乃一国之本,本若不固,枝叶何存?如今虹吸之患已生,紫气东来反成催命符箓,若不当机立断,恐……恐国祚有倾覆之危啊!老臣夜观天象,推演河洛,西京长安,王气氤氲,正可承接天命,保我皇朝万世基业!”

他言辞凿凿,引动天象地理,更以国祚倾覆相胁,分量极重。一些本就倾向于国师,或别有用心的大臣,纷纷出言附和。

“陛下,国师所言甚是!天象示警,不可不察!”

“迁都虽难,总比坐视龙脉衰败,江山动荡要好!”

“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早做决断!”

杨文渊见状,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朗声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凛然正气,瞬间压过了那些附和之声。“玄玑真人所言,皆是一家之辞,虚无缥缈!龙脉之说,玄之又玄,岂能因一人之言,便行迁都动摇国本之举?我朝定都洛阳已历数代,煌煌气象,天下归心,岂是区区星象异动便可否定?所谓虹吸之患,更是无稽之谈!老臣恳请陛下,莫要听信虚妄之言,当以国事民生为重!”

“杨太傅!”玄玑真人转过身,面对杨文渊,神色平淡,眼中却幽光闪烁,“太傅饱读圣贤书,可知‘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圣人亦云‘敬鬼神而远之’。风水龙脉,虽非儒道正统,却乃天地自然之理,关乎国运气数,岂能因我等不识,便斥为虚妄?太傅此言,莫非是置陛下安危、江山社稷于不顾?”

他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极其狠辣,直接将杨文渊置于不忠不义之地。

杨文渊气得须发皆张,正要反驳,林天缘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微微摇头。此刻杨文渊与玄玑真人正面冲突,言辞激烈,反而容易落入下乘。

林天缘上前一步,对着御座方向躬身一礼,声音清越平和,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草民林天缘,冒昧进言,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正被双方争执弄得心烦意乱,见一个陌生年轻人出声,不由一愣:“你是何人?”

杨文渊连忙道:“陛下,此乃老臣一位故人之后,略通风水地理之学,听闻国师高论,或有不同见解,故斗胆进言。”

玄玑真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天缘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与冰冷。

皇帝摆了摆手:“既如此,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林天缘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玄玑真人,缓缓道:“国师言及‘紫气东来,虹吸之患’,草民才疏学浅,于星象之道所知不多,不敢妄议。然,于地脉风水,略知皮毛。适才国师提及,紫气之根与东北‘淤塞晦暗’之地相连,不知国师所指,具体为何处?又何以断定,此‘淤塞’必会‘虹吸’洛阳龙脉之气?”

他问得极其刁钻,直指核心!你玄玑真人说东北有淤塞晦暗之地,具体是哪里?凭什么说它就能反过来吸走洛阳龙脉的气运?风水学中,支流影响主流并非没有,但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和明确的证据!

玄玑真人眼中幽光一闪,淡淡道:“天机玄妙,岂能尽述?那淤塞晦暗之气,弥漫于东北山川之间,凡有道行者,皆可感应。其与洛阳龙脉同属一系,根须相连,主脉强盛而支脉淤塞,自然形成倒吸之势,此乃气机流转之常理,何需多言?”

他试图以“天机”、“气机常理”等模糊概念搪塞过去。

林天缘却微微一笑,步步紧逼:“哦?气机常理?依草民愚见,风水之道,首重‘形’与‘势’。洛阳龙脉,发于昆仑,至于邙山,结穴于皇城,其势磅礴,其形稳固,乃天下至强之‘干龙’。纵使周边支脉有所损伤,亦如巨树偶有枯枝,焉能动摇根本,反而被枯枝汲取养分?此理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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