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皇城夜宴(1/2)
玄武湖位于天启城北,水域开阔,烟波浩渺,历来是皇家园林与百姓游赏之所。湖北岸的“听涛阁”一带,假山叠石,古木参天,碑刻林立,夜晚时分尤为静谧。
林天缘五人循着标记的微弱波动,最终在听涛阁后一方巨大的、刻有前朝书法大家《水经注》节选的青石碑下,找到了杨文渊留下的具体讯息——并非文字,而是以特殊手法在碑文几个特定的“水”字偏旁刻痕内,注入了一丝极其微弱、与地脉水气相合的灵力。寻常人看去毫无异样,但身负厚土之力、对地气敏感的林天缘和司辰,却能清晰感知到其中“平安、待援、湖畔柳庄”的简单意念。
“柳庄”是玄武湖畔一处相对偏僻的废弃庄园,据传是前朝某位犯事官员被查抄的别业,因园中多百年老柳而得名,多年来荒废,少有人至。
当林天缘五人悄然抵达柳庄外围时,早已潜伏在庄内高处了望的杨文渊立刻发现了他们,发出约定的鸟鸣暗号。双方顺利汇合于庄园深处一间尚算完好的厢房内。
夜色已深,众人不敢生火,只借着透窗的微弱月光,快速交换情报。
杨文渊首先简明扼要地讲述了钦天监之行的惊险,以及用留影玉记录下的《龙脉蚀变录》关键内容,特别是关于“锁龙钉”、“坤极异动加剧”、“监副李行迹诡秘”以及龙脉活力持续衰减的记载。
“果然如此!”司辰听完,印证了地宫所见,“那李监副,必是深渊信徒或已被腐蚀的爪牙!他们在钦天监内部下手,既能掩盖天象示警,又能利用星象知识为邪阵服务。”
林天缘则详细说明了地宫经历、守御俑的记忆碎片、后土祭坛幻境中获得的社稷鼎五足分镇之秘,以及至关重要的“金→水→木→火→土”唤醒顺序。
“社稷鼎……五足分镇皇城五方……需按相生顺序唤醒……”杨文渊抚摸着铁尺,眼中精光闪烁,“这与《龙脉蚀变录》中提到的龙脉异常模式隐隐吻合。录中记载,几次大的龙脉‘蚀变’事件,似乎都伴随着皇城某个方位的地气剧烈波动或‘死寂’。若将五足视为稳定皇城五行、拱卫龙脉的关键节点,那么当某一足被污染、压制或夺取,对应的方位和五行属性就会出现问题。”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按照顺序,先完成‘金生水’。”林天缘总结道,“西宫白虎金足的具体位置或许稍后才能明确,但我们有天晶峰的庚金本源为引,可以尝试直接引动玄武湖的北宫水行关联物——‘玄冥冰魄’。只要成功引动冰魄,完成金生水的环节,不仅能增强我们自身的水行感悟和实力,更可能反过来刺激西宫金足产生共鸣,为我们下一步定位提供线索。”
“但玄武湖范围不小,玄冥冰魄具体在湖底何处?如何引动?是否会惊动守护者或敌人?”苏雨晴提出疑问。
司辰接口道:“我在地官传承的模糊记忆和水官后裔的提示中得知,玄冥冰魄并非死物,而是玄武湖乃至天启城北方水脉的‘精魄’所凝,具有一定的灵性。其位置并非固定,会随着湖底暗流和水脉气机的微弱变化而缓慢游移,但大体在湖心偏北的‘龟蛇盘绕’水势交汇之处。要引动它,需以精纯、正统的金行之力为引,模拟‘金生水’的天地法则,在其附近布设相应的风水引灵阵。至于惊动……如此大的五行气机变动,不可能完全悄无声息。关键在于速度和准备,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引动并撤离。另外,水官后裔族群或许会有所感应,是敌是友,尚不可知。”
“还有一个问题,”石破天闷声道,“那什么冰魄,听起来就很冷,在湖底。我们怎么下去?憋气可憋不了那么久,何况还要布阵。”
众人一时沉默。他们都是陆上好手,但水下行动,确非所长。林天缘虽有灵力,但修为未复,长时间闭气和水下施法也极为困难。
就在这时,杨文渊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借助‘它’。”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枚记录《龙脉蚀变录》的留影玉。不过此刻,他指尖在玉的边缘某处轻轻一按,玉石侧面弹开一个极小的夹层,里面露出一卷更小的、以防水油布包裹的绢纸。
“这是我在钦天监密档房顺手牵羊的另一件小东西,”杨文渊展开绢纸,上面是用朱砂绘制的简易图纸和注释,“《皇城水系秘道图·残卷》。看这里,玄武湖底,标注着几个疑似人工开凿或天然形成的‘水窟’或‘甬道’入口,其中一处,旁边有小字备注:‘疑通前朝水官祭所’。”
图纸虽残破模糊,但依稀能看出,在玄武湖西北方向,靠近湖岸的某处水下石崖底部,有一个标记。
“如果这记载属实,或许存在一条能从水下或岸边秘密接近湖心‘龟蛇盘绕’区域的通道!至少,能为我们提供一个相对隐蔽的水下落脚点和施法准备场所。”杨文渊分析道。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先去这图上标记的位置查探!”林天缘当机立断。虽然众人疲惫,但身处皇城危机四伏,尽早取得进展才能掌握主动。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之际,柳庄外,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不是军队整齐的步伐,而是杂乱而急促的马蹄声、呼喝声,以及……灯笼火把的光芒,正迅速向着柳庄方向靠近!
“不好!可能是追兵!”石破天立刻抄起巨斧。
“不像正规军,声音杂乱,更像是……豪奴恶仆?”杨文渊侧耳倾听。
林天缘运足目力,透过破损的窗棂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庄外小道上,二十余骑正蜂拥而来,马上之人衣着光鲜却举止粗野,手持棍棒刀剑,簇拥着中间一名锦衣华服、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那公子哥手里还提着个鸟笼,正趾高气扬地指向柳庄。
“搜!给我仔细搜!那贱婢和她的同党肯定躲在这一带!王爷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名恶奴头目大声吆喝。
“是冲我们来的?”苏雨晴紧张地问。
“不一定,”林天缘皱眉,“他们口中的‘贱婢’……难道……”
话音未落,只见那锦衣公子哥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献媚道:“小王爷放心,小的亲眼看见那司辰家的余孽往这边跑了!这柳庄荒废多年,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司辰!他们的目标是司辰!而且听称呼,似乎知道她是“司辰家的余孽”?地官司辰一脉,在朝堂记载中早已消亡,这些人如何得知?又为何要追捕?
“是冲我来的……”司辰脸色一白,眼中闪过恨意与决绝,“他们……可能是当年参与剿灭地官、或者瓜分地官遗产的某些权贵后代!认出我了!”
麻烦上门,避无可避!
“庄内地形我们熟,他们人多但杂乱,可以周旋。”杨文渊快速判断,“林公子,你和司辰姑娘、苏姑娘从庄后密道先走,去湖边标记处!我和石兄留下断后,设法引开或解决他们,随后与你们汇合!”
柳庄曾是官宦别业,确实有通往庄外和湖边的隐秘排水密道,他们之前探查时已发现。
“不行!不能连累你们……”司辰急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走!”林天缘深知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一把拉住司辰,对杨文渊和石破天道:“两位小心,我们在湖边标记处等你们!若情况有变,以烟火为号!”
说罢,带着司辰和苏雨晴,迅速消失在厢房后的阴影里,向着记忆中的密道入口奔去。
杨文渊和石破天对视一眼,默契地分散开,隐入庄内不同的建筑阴影中。
很快,嘈杂的人马冲入了柳庄前院。
## **宴前惊变**
林天缘三人沿着潮湿污浊的密道,一路疾行,终于从湖边一处隐蔽的芦苇荡中钻出。回头望去,柳庄方向隐约传来呼喝、打斗和器物破碎的声音,但并未有大规模混乱或火光冲天,显然杨文渊和石破天在有意控制局面。
“他们不会有事吧?”苏雨晴担忧地望向柳庄。
“杨先生智计百出,石兄勇武过人,只要不陷入重围,脱身应该不难。”林天缘安慰道,但心中也捏着一把汗。他收敛心神,借着月光和水面反光,仔细对照杨文渊给出的残图,辨认方位。
“应该是那边,那块凸出水面的黑色礁石下方。”林天缘指向西北方向湖畔一片嶙峋的石滩。
三人小心潜行过去。石滩尽头,湖水拍打着岩壁。林天缘按照图纸指示,在特定位置摸索,果然发现水下约半人深处,岩壁上有一个被水草和淤泥半掩的、明显有人工开凿痕迹的凹陷。他伸手进去探查,触碰到一个锈蚀严重的铁环。
用力拉动铁环,旁边一块看似与岩壁一体的巨石,内部传来机括声响,缓缓向一侧滑开尺许,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向斜下方延伸的洞口,里面没有水,有台阶,但涌出极其阴寒、带着浓郁水腥和陈腐气息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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