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五方镇岳（1/2）

禁库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上方脚步声纷沓，火把的光亮顺着石阶倾泻而下，李监副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封住出口！我倒要看看，是哪里的宵小，敢来钦天监禁库偷窥机密！”

杨文渊眼神锐利如鹰，瞬间扫视这狭小的禁库。退路已绝，硬拼不明智——对方敢直接闯入禁库，必然带了足够人手，甚至可能有修士。他目光最后落在那个刚刚打开的紫檀木盒和《龙脉蚀变录》上。

电光石火间，他做出了决断。

“石兄，保护好苏姑娘和这位书吏兄台。”杨文渊语速极快，同时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扁平的铁盒，盒内是数枚他精心制作、用于关键时刻的“**烟光雷**”。此物爆炸威力不大，但能瞬间产生浓密刺鼻的烟雾和强光，扰乱视听。

“苏姑娘，待会烟雾一起，用你最强的宁神香，范围越大越好，无需精确，只求混乱！”

“书吏兄，禁库可有其他通风口或夹层？哪怕只能藏身片刻！”

那年轻书吏已吓得面无人色，但求生本能让他快速思索，颤声道：“通……通风口……有！在西北角顶壁，连着地下的换气石道，但……但只有碗口大，人过不去！夹层……对了！这些铁木柜后面！墙壁是空心的！是为了防潮隔温，里面是空的，但……但没有出入口啊！”

“碗口大的通风口……空腔夹层……”杨文渊脑中飞速计算。人过不去，但某些东西可以！他立刻看向苏雨晴：“苏姑娘，你能否将药物通过那通风口送入换气道？要那种能让人快速昏睡，但扩散性强的！”

苏雨晴立刻明白了杨文渊的意图，重重点头，迅速从药囊中取出几个不同的小瓶，双手如飞，将其中药粉以特定比例混合，倒入一个较大的空瓷瓶，又加入少许她自己炼制的、能加速挥发和扩散的“风行散”。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显示出她高超的配药技艺和临危不乱的心性。

“成了！‘**梦尘香**’，吸入少许即可致昏，扩散极快，但持续不久，约半盏茶。需尽量靠近目标。”苏雨晴将瓷瓶递给杨文渊。

此时，石阶上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最多还有十余级台阶。

“石兄，准备震塌入口处石阶上方！不用太狠，制造塌方阻塞即可！书吏兄，指西北角通风口！”杨文渊连续下令，同时自己一个箭步窜到紫檀木盒旁，并未拿走沉重的帛书，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薄如蝉翼的“**留影玉**”（一种能短暂记录文字图像的低阶法器），快速在《龙脉蚀变录》最后几页，特别是提到“锁龙钉”、“坤极异动”、“监副李”的部分，以及更早之前关于五方龙脉异常模式的总结段落上，用力按压划过！

留影玉微微发烫，记录完成。杨文渊将其贴身收好，反手合上木盒，将其推回原处，并拂去表面可能留下的指痕。

“在这里！”书吏指着禁库西北角，那里墙壁与天花板交接处，果然有一个被铜网覆盖的圆形通风口，仅比海碗略大。

杨文渊估算距离和角度，不行，从下面抛投，很难精准投入那狭小的铜网孔，且易被察觉。

“石兄！送我上去！”杨文渊低喝。

石破天会意，沉腰坐马，双掌交叠。杨文渊疾冲两步，一脚踩在石破天掌心。石破天吐气开声，双臂猛然向上一托！杨文渊借力腾空，如同鹞子翻身，直扑西北角顶壁！他在空中调整姿势，左手五指如钩，嗤的一声插入石壁缝隙，勉强稳住身形，右手已掏出瓷瓶，拔开塞子，将瓶口对准铜网孔，内力一催！

瓶中药粉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青色气雾，精准地涌入通风口！

做完这一切，杨文渊松手落下，石破天稳稳接住。

“烟光雷！石兄，震！”杨文渊落地同时，已将两枚烟光雷掷向石阶入口方向，同时低吼。

石破天早已蓄势待发，闻言巨斧抡圆，不是劈砍，而是以斧面狠狠拍向入口上方的石壁连接处！他天生神力，加上内力灌注，这一拍势大力沉！

轰！砰！

烟光雷率先炸开，浓密的灰白色烟雾瞬间充斥入口区域，刺目的闪光让已经冲下大半石阶的几名黑甲侍卫和李监副下意识闭眼、掩口、惊呼。

紧接着，石破天巨斧拍击处，石屑纷飞，几块松动的条石带着烟尘轰然塌落，虽然没有完全堵死入口，但形成了障碍，进一步阻碍了视线和行动。

“咳咳！小心有诈！”

“是烟雾！闭气！”

“李大人，小心！”

石阶上一片混乱。而禁库内，杨文渊四人已迅速退到角落，屏住呼吸。苏雨晴又洒出一些能中和部分烟雾、清新空气的药粉在他们周围。

“走！去柜子后面，找夹层薄弱处！”杨文渊低声道，带头冲向那些厚重的铁木柜。

书吏紧随其后，指着最里面一个柜子与墙壁的夹角：“这里！这里墙壁声音最空！”

石破天二话不说，放下巨斧，双手抵住那铁木柜侧面，全身肌肉虬结，额角青筋暴起，低吼一声：“开！”

沉重的铁木柜被他以蛮力硬生生向一侧推动了半尺！露出了后面颜色稍新的石壁。

杨文渊上前，手指敲击，确认后面是空腔。他取出随身的精铁短匕，灌注内力，猛地刺入石壁缝隙，用力一撬！一块大约两尺见方、原本只是用灰浆黏合、并未与主体结构完全浇筑一体的“活石”被撬松。石破天立刻帮忙，两人合力，将这块厚重的石板抬起、挪开，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弥漫着灰尘和朽木味道的空腔。

“快进去！”杨文渊示意苏雨晴和书吏先行。两人侧身钻入。杨文渊和石破天随后进入，并在里面反手将那块石板尽量拉回原位，虽然无法完全封闭，但足以从外面一眼看不出异常，尤其在烟雾弥漫的情况下。

空腔内果然是一个狭窄的夹层，宽约两尺，高度与禁库相同，里面堆着一些干燥的防潮木炭和已经脆化的稻草。空气污浊，但勉强可以呼吸。

几乎在他们藏好的同时，禁库入口处的混乱也渐渐平息。烟光雷的烟雾开始消散，塌落的石块被清理开，李监副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搜！给我一寸一寸地搜！他们肯定还在里面！”

杂乱的脚步声进入禁库，火把的光亮透过柜子缝隙和石板的边缘，在夹层内晃动。

“李大人，紫檀木盒还在原处！”

“检查过吗？可有翻动痕迹？”

“盒盖紧闭，锁扣完好……但盒身似乎略有温热？”

“温热？”李监副快步上前，亲自打开木盒，仔细检查帛书。帛书并无缺失，但他眉头紧皱，拿起帛书对着火光仔细查看，又凑近闻了闻。“没有缺失……但总感觉不对。刚才的闪光和烟雾……他们进来难道什么都没做？”

“或许……是想偷盗，被我们惊扰，来不及下手？”一名侍卫猜测。

“不，若是普通盗贼，怎会知道禁库位置和开启方法？还带了如此诡异的烟雾弹？”李监副眼神阴鸷，“他们定是冲着《龙脉蚀变录》来的！虽未盗走，但未必没有其他手段记录……给我仔细搜！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或者……人还藏在库里！”

侍卫们开始翻箱倒柜，检查每一个角落。夹层内的四人屏息凝神，石破天甚至握紧了拳头，准备一旦被发现就暴起发难。

就在这时，最先进入禁库、在西北角附近搜查的一名侍卫，忽然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唔……怎么突然……好困……”

他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软软地靠在了柜子上。

紧接着，旁边另一名侍卫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倦意袭来：“不对……这空气……有……”

噗通，噗通。

接连三四名侍卫毫无征兆地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