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归零烙印（2/2）
“判官！她撑不住了！”铁壁的吼声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慌。
判官一边还击，一边扫了一眼夜莺的状态，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鬼手！急救包！强效镇静剂！低温缓释凝胶！快！”
鬼手连滚带爬地翻找着几乎被炸烂的急救包，找出仅剩的强效镇静剂和一小管散发着寒气的蓝色凝胶。
铁壁接过镇静剂，毫不犹豫地扎进夜莺颈侧静脉推入！药剂注入，夜莺剧烈的颤抖似乎稍微平复了一瞬，但皮肤下的蓝光和那诡异的荧光并未消失，反而有向心口汇聚的趋势！
“凝胶…涂在…大动脉…”判官的声音在激烈的枪声中传来。
铁壁立刻撕开夜莺颈部和手腕处的作战服，将冰凉的蓝色凝胶厚厚地涂抹在她颈动脉和桡动脉的位置。凝胶接触到皮肤，迅速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膜，散发出刺骨的寒意，试图强行压制她体内狂暴的毒素和基因冲突带来的高热。
就在铁壁涂抹凝胶，手指拂过夜莺左手小臂内侧时，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在战术服袖口被撕开的边缘，在夜莺苍白皮肤与那些狰狞蓝色血管纹路的间隙处，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印记，暴露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个纹身。极其精细，只有指甲盖大小。
图案是：一个抽象的、由三道幽蓝波浪线环绕的…女性侧脸轮廓！波浪的线条扭曲，如同痛苦的海妖在歌唱！
这个图案，铁壁从未在夜莺身上见过！但他在情报局的最高机密档案库里见过！那是“塞壬计划”（project siren）的专属标识！传说中那个禁忌的、涉及基因改造和精神控制的绝密项目！每一个“塞壬”实验体的身上，都会被烙下这个代表“海妖”的印记！
苏白薇！塞壬！夜莺昏迷中的呓语！鬼手截获的“清除者‘归零’”指令——抹除所有“塞壬”关联痕迹！
所有的线索，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死死缠绕在铁壁的心脏上！夜莺…她不仅仅是医生…她是“塞壬”？！那个被各方势力追捕、被“清除者”视为必须抹除的禁忌存在？！
巨大的震惊、被欺骗的愤怒、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战友本能的保护欲…如同沸腾的熔岩，在铁壁胸中疯狂冲撞！他看向夜莺痛苦挣扎的脸，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铁壁！掩护！”判官的厉喝将铁壁从震惊中拉回！一架装备着重型机炮的武装雪橇车正轰鸣着冲上雪坡，粗大的炮口开始充能，死死锁定了他们的掩体！
铁壁猛地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生存高于一切！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从掩体后探出，重型脉冲步枪发出沉闷的咆哮，粗大的能量束狠狠轰向雪橇车的驾驶舱！同时，他巨大的合金臂盾护住头部和胸口！
“铛铛铛铛！”机炮的弹流如同金属风暴般砸在臂盾上，爆开刺目的火花！臂盾表面瞬间布满凹痕，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巨大的冲击力让铁壁身体剧震，但他如同钉死在雪地中的磐石，半步不退！
“判官！这样下去顶不住！他们火力太猛！”鬼手看着终端上显示的数个高速包抄的热源信号，声音带着绝望。
判官的目光扫过重伤濒危的鹰眼，扫过在冰火地狱中挣扎的夜莺，扫过苦苦支撑的铁壁和鬼手。他的眼神冰冷依旧，却如同暴风雪前最后的冻海，深不可测。
“放弃…原定集结点b…”判官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带着一种斩断后路的决绝，“鬼手…激活…‘归零’协议…备用路线…坐标…爱琴海…无名岛…‘灯塔’…”
“归零”协议？！鬼手瞳孔猛地一缩！这是判官预设的、最高等级的、几乎等同于自毁的终极逃脱方案！一旦激活，将彻底切断与原有支援网络的一切联系，启用全新的、仅有判官一人知晓的身份和撤退路线！代价是，他们将真正成为孤岛，在“血契联盟”的全球追杀下，失去所有后援！
“判官！那‘冻土’和国内…”铁壁一边硬扛着机炮的轰击，一边嘶吼。陈锋怎么办？国内的鼹鼠怎么办？
“名单…已焚天…‘冻土’…优先级后置…”判官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执行命令！激活‘归零’！发送…湮灭信号…抹除…原身份所有痕迹…现在！”
鬼手看着判官冰冷的侧脸，又看了看怀中微型硬盘里那份足以焚天的名单。他不再犹豫，手指在碎裂的终端上输入一串极其复杂的指令，狠狠按下确认键！
“归零协议…激活…身份湮灭信号…已发送…‘灯塔’坐标…接收…”鬼手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壮。
几乎在指令发出的同时！
“咻——轰！！！”
一道来自高空的、刺目的激光束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他们原本计划前往的集结点b方向！剧烈的爆炸将那片雪谷彻底化为火海！显然，“血契联盟”早已锁定了他们的撤退路线！
“撤！”判官厉喝！趁着雪橇车被铁壁火力压制、其他佣兵被魅影飞刀和判官精准点射暂时阻滞的瞬间，他猛地架起鹰眼，“铁壁！带夜莺！跟我冲！西南方！冰川裂缝！”
众人再次爆发出亡命的力量，朝着判官指示的方向，冲入更加狂暴的风雪中！
铁壁抱着夜莺，感受着她身体剧烈的颤抖和透过作战服传来的、那诡异纹身的冰冷触感。他低头，看到在强效镇静剂和低温凝胶的双重压制下，夜莺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但皮肤下那幽蓝色的血管纹路并未消退，反而在颈部和心口位置，隐隐浮现出更加细密的、如同…鳞片般的奇异纹路？那纹路极其细微，泛着不祥的幽光。
归零协议已启动。
身份已湮灭。
塞壬的烙印，在亡命奔逃的风雪中，悄然显现。
爱琴海的“灯塔”，能否照亮这被全球追杀的、通往更深黑暗的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