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前尘旧梦(1/2)

沈言坐在洱海边的礁石上,手里把玩着一块刚捡的贝壳,壳上的纹路像幅抽象的画。洱海的水蓝得发绿,远处的苍山雪顶着白帽,倒映在水里,像把天裁了一角铺在地上。风带着水草的腥甜掠过脸颊,他忽然想起上辈子在写字楼里对着的电脑屏幕——那里的洱海图片再清晰,也没有此刻脚底的冰凉、鼻尖的腥甜、耳边的浪声来得真切。

“同志,要烤鱼不?刚从湖里捞的弓鱼。”一个穿着白族服饰的老汉划着木船过来,船头的铁丝架上,几条银亮的鱼正滋滋冒油,香味顺着风飘过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沈言笑着点头:“来两条。”他从空间里摸出半尺细布递过去,“够不?”

老汉眼睛一亮,连忙把烤鱼递过来:“够!够!这布做件坎肩正好!”鱼皮烤得焦脆,鱼肉却嫩得流汁,带着点炭火的香,沈言吃得满嘴是油,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上辈子的他,是个典型的“社畜”。每天挤两小时地铁,对着电脑屏幕改方案,加班到深夜是常事,连周末都被会议塞满。别说洱海、黄山,就连家附近的公园,他都半年没去过。唯一的“旅行”,是年假时在朋友圈看别人晒风景,自己则窝在出租屋里补觉,醒来只觉得更累。

那时的他,最大的梦想是“退休后去看看世界”,可连三十五岁都没活到,就因为一场突发的心梗倒在了键盘前。闭眼的最后一刻,他脑子里闪过的,是大学时在图书馆翻过的那本《中国国家地理》,封面是黄山的云海,他当时还跟室友说:“等有钱了,一定去看看。”

没想到,这愿望竟在这辈子实现了,还是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

他嚼着烤鱼,望着远处的苍山。上辈子只在图片里见过的“雪月”,此刻就在眼前——苍山雪、洱海月,还有岸边白族姑娘衣服上的“风花”(凤凰花),凑成了大理“风花雪月”四景。他忽然觉得,上辈子的三十年,活得像个隔着玻璃看风景的观众,而这辈子,才真正走进了这幅画里。

从大理出来,沈言坐火车去了敦煌。刚出车站,就被扑面而来的风沙打了个措手不及。这里的风是干的、烈的,带着沙砾的棱角,吹在脸上有点疼,却比空调风更有力量。

他跟着向导往莫高窟走,脚下的沙子被太阳晒得滚烫,烫得鞋底发焦。向导是个当地老汉,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像沙地里的沟壑,却笑得爽朗:“同志,您是从城里来的吧?这戈壁滩,能晒掉一层皮!”

沈言笑着擦了把汗:“比城里的桑拿房带劲。”

到了莫高窟,他站在飞天壁画前,看得发了呆。那些彩色的线条在昏暗的洞窟里流淌,仙女们的飘带仿佛还在动,嘴角的笑意历经千年,依旧鲜活。向导说:“这是古人画的,那会儿没电灯,就靠油灯照着画,一画就是一辈子。”

沈言的神识悄然铺开,掠过壁画的每一寸肌理。他“看”到颜料里的矿物颗粒,“听”到墙壁里残留的岁月回声,甚至能“感”到画工们落笔时的虔诚。上辈子在博物馆里隔着玻璃看的复制品,哪里有此刻的震撼——那些色彩、那些线条、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故事,都带着温度,带着呼吸,仿佛画里的仙女下一秒就会从壁上飘下来,踩着风沙起舞。

“您要是早来十年,还能看到更多。”向导叹了口气,“有些壁画被风沙磨得看不清了。”

沈言心里一动,从空间里取出几匹厚实的帆布:“这些能盖在洞窟门口挡挡风沙不?”

老汉眼睛一亮:“太能了!就是……这布太金贵了。”

“换您点枸杞。”沈言笑着说,“听说敦煌的枸杞甜得很。”

老汉连忙点头,招呼着同伴搬帆布,嘴里不停念叨:“遇着贵人了……这些壁画,可算能喘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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