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灵魂封印的生死博弈(2/2)

青冥仙子苍白的指尖在我周身结出繁复的灵印,霜色长发垂落肩头,发间玉簪泛着微弱的银光。

她每一次抬手,都带起细碎的冰棱,却在触及我皮肤时化作清润的雾气。

苏璃则跪坐在我另一侧,月白色裙摆沾满尘土,素手按在我心口,檀口微张不断吐出莹白灵力,额间朱砂痣被冷汗浸得晕染开来。

两股灵力在我经脉中交织成网,试图将溃散的魂魄重新聚拢。

青冥仙子的冰系灵力如蜿蜒的溪流,温柔地梳理着紊乱的气海;苏璃的火系灵力则像跳动的烛火,勉力护住即将熄灭的心火。

可我分明能感觉到,灵魂深处那道漆黑裂缝正贪婪吞噬着一切,就像深渊张开巨口,连她们精心构筑的灵力屏障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喉间腥甜翻涌,我强撑着咬破舌尖,在灵力即将溃散的瞬间,将一口精血喷在两人之间。

血色在空中绽开成诡异的曼陀罗,苏璃失声惊呼,青冥仙子却突然厉喝:“退开!” 她袖中飞出一道玉符,堪堪挡住那团即将爆炸的精血,轰然巨响震得四周尘土飞扬。

我望着她们被气浪掀飞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 这具身躯早已千疮百孔,连最后的反击,都要连累她们替我挡灾。

“难道这就是代价?以灵魂换取封印?” 我艰难地低声喃喃道,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沉眠者那飘渺虚幻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封印需要牺牲,但你的选择将决定一切。”

选择?

我在心中苦涩地冷笑,如今的我,就像是被无情地架在熊熊烈火上炙烤的鸭子,除了默默认命,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在我即将彻底放弃希望,被绝望完全吞噬的时候,一幅温馨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那是记忆深处的猎户村,晨雾未散的山林间,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十岁的我背着比自己还高的竹弓,跌跌撞撞跟在父亲身后,粗布裤脚沾满带着露水的狗尾草。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胡子拉碴的下巴总带着胡茬刺人的痒意,眼神却无比坚毅。

他半跪在布满苔藓的青石上,掌心的老茧蹭过我的手背,将枯枝折成特定角度:听着,陷阱要藏在野兔踩出的暗径旁。

枯叶堆里突然窜出灰影,父亲箭步上前按住挣扎的野兔,指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腕,带着我感受猎物心脏的跳动。

当温热的鲜血溅在我虎口,他低沉的声音混着松针香气传来:杀生不是乐趣,是活下去的责任。

那些年的每个黄昏,村口老槐树下总会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父亲沾满泥土的胶鞋碾过碎石路,在余晖里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总是带着刚收工的疲惫,却仍会蹲下身张开双臂,将扑进怀里的我稳稳托起。

那双布满裂口的大手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掌心粗糙的茧子蹭着我的后背,松树油脂混着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被高高举过头顶时,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归巢的飞鸟掠过血色晚霞,翅膀尖几乎要扫到我的发梢。

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褪去青绿,化作青黑色的巨兽轮廓,沉默地守护着村庄。

父亲的笑声震得我胸口发麻,他用胡茬蹭我的脸颊,说这是专属我们的 “观星台”。

那时我以为,被父亲托举的高度,就是丈量世界的唯一标尺。

此刻喉间涌上铁锈味,暗红的血珠顺着嘴角滑落。

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却又触到了记忆里那双温暖的手掌。

松脂的清香穿透硝烟,父亲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模样,有力的臂膀将我从深渊边缘托起,就像二十年前那个洒满夕阳的黄昏。

画面一转,母亲站在简陋的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

她用那双同样布满老茧的手,为我熬制着散发着浓郁草药香气的药汤。

她总是笑着说:“男孩子要从小打好底子,才能长得结实,不受欺负。”

泛黄的记忆碎片如破碎的琉璃,在意识深渊中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