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名不副实(1/2)
魔药课教室特有的混合气味——草药的清苦与各种古怪材料的刺鼻——在地窖办公室紧闭的门后显得更加浓重。
这里没有成排的学生坩埚,只有数张孤零零的操作台,空气因浓缩的蒸汽而粘滞,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重量。
西弗勒斯·斯内普如同一只栖息在巢穴深处的巨大蝙蝠,在氤氲的雾气与书架投下的阴影间无声移动,黑袍的每一次翻卷都带起一股令人心悸的低压。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持续不断地刺向埃德里克·布莱克伍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指尖动作、一次呼吸的凝滞,或是魔力控制中可能泄露的微小破绽。
这次所谓的“课外辅导”,参与者寥寥无几。此刻,伊莱亚斯正对着自己那锅颜色略显跳脱的魔药皱眉,而潘多拉则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每个步骤,但两人的注意力都无法避免地被斯内普针对埃德里克的那份近乎实质的审视所牵动。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埃德里克,却像一块浸没在极寒深水中的黑曜石,冷静得令人侧目。他处理材料的手法精确得像在用天平称量灵魂,手腕稳定得远超他的年龄。
搅拌的圈数、力道、间隔,如同钟表机械般分毫不差。甚至对斯内普偶尔抛出的、明显超出一年级范围的刁钻问题,他的回答也语调平稳,用词精准,展现出一种近乎恐怖的、扎实的理论根基。他周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斯内普施加的所有压力都冷静地折射开去。
斯内普的耐心在沉默中迅速消耗。这种无懈可击的“标准”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他需要更直接的方式来撬开这层坚冰。
他如同幽灵般滑到埃德里克的操作台旁,看着那锅几乎挑不出毛病的治疗疖子药水,突然用他那特有的、丝滑而危险的嗓音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冷的蛇一样钻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精确,但缺乏…灵魂的触感,布莱克伍德。魔药的艺术远不止于机械重复。就像某些咒语,”他刻意停顿,黑色的眼睛如同深渊,锁住埃德里克的侧脸,“例如‘倒挂金钟’——一个被归类为恶作剧的小把戏,但在懂得‘巧妙’运用的人手中,它能瞬间瓦解对手的防御,制造出屈辱与控制的瞬间。其发明者,便绝非循规蹈矩之徒。”
伊莱亚斯搅拌的手顿了一下,好奇地瞥了一眼;潘多拉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羊皮纸上悬停,眼神锐利地扫过斯内普和埃德里克。
埃德里克停下了搅拌,抬起头,蓝灰色的眼睛里没有斯内普期待的任何波动——没有好奇,没有畏惧,没有兴奋——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学术探究意味,像学者在审视一个有趣的定理。他平静地回应:“是的,教授。根据《常见恶作剧魔咒的魔力结构与反制策略》中的分析,这个咒语的效力核心在于出其不意和心理震慑,其魔法本质更接近瞬时重力场扭曲,而非典型的黑魔法诅咒。反咒‘金钟落地’的对称性也支持这一观点。”
潘多拉微微颔首,似乎在认可这个分析的角度;伊莱亚斯则眨了眨眼,露出“原来还能从这个层面理解”的思索表情。
斯内普的下颌线条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分。这小子的反应完全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或许是“控制”这个词触动了某根弦,或许是埃德里克过于冷静的分析刺激了思考,伊莱亚斯忍不住低声咕哝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控制…说到这个,那些被列为禁忌的不可饶恕咒才真是…从效率角度看,名声有点名不副实。”
潘多拉立刻甩去一记凌厉的眼刀,无声地警告他噤声。但伊莱亚斯仿佛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带着拉文克劳式的、对低效和不合理事物特有的费解,继续低语:“夺魂咒?强行操控行为?太粗劣了!精神影响和人格重塑的方法明明有更精妙的途径。钻心剜骨?折磨肉体?诛心才是真正的艺术!至于索命咒…终结生命的手段那么多,凭什么它就被冠以‘不可饶恕’的?逻辑上说不通。”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凝重的寂静。连坩埚里药液翻滚的声音都似乎被放大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