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凌虚御风（2/2）

“嘶——！” 白玉堂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指着半空中的苏青阳，声音都变了调：“苏……苏兄？！你……你这是轻功还是仙法？！你这……真能飞啊？！” 饶是他见多识广，自负轻功天下少有，此刻也被眼前这完全颠覆认知的一幕惊呆了！御空飞行？！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轻功”二字的理解范畴！

展昭亦是瞳孔剧震，饶是他心志沉稳如山，此刻也难掩脸上的极度震撼！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有人能如鸟儿般凭空而立，不借任何外物！这简直……如同传说中的神仙！

乔峰虎目圆睁，抬头仰望着那道悬浮于青天白日之下的青衫身影，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自忖功力盖世，方才那一路奔行已是他速度的极致，足以傲视江湖。然而苏青阳这御空而来，无声无息，速度更是远超他们三人，这份手段……神乎其技！他心中对苏青阳的敬畏，再次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但同时，一股更强烈的斗志也在心中燃烧！

面对下方三人惊愕、震撼、难以置信的目光，苏青阳淡淡一笑，身形如同落叶般，毫无烟火气地飘然落下，稳稳站在三人面前。周身那玄奥的韵律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自然是轻功。” 苏青阳声音温润平和，“取天地风灵之无相真意，融于自身，气与风合，意与云游。我自创此法，名曰——凌虚御风。”

“凌虚御风……凌虚御风……” 白玉堂喃喃重复着这充满仙意的名字，眼中充满了向往与不可思议，“气与风合，意与云游……这……这简直……匪夷所思！白某自负轻功，今日方知何为天外有天！” 他看向苏青阳的眼神，充满了炽热。

“好轻功！好身法！” 展昭由衷赞叹，语气肃然，“御风而行，凌虚踏空……展某今日，方见武道之无垠！苏先生天人手段，展昭心服口服！” 这等身法，已非“轻功”二字可以形容，近乎道法神通！

乔峰更是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在苏青阳肩上（苏青阳肩头微不可察地卸去那足以拍碎石碑的力道），虎目之中精光灼灼，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澎湃的战意：“佩服！乔某生平从不轻易服人！但苏兄这‘凌虚御风’，当真是惊世骇俗！乔峰佩服之至！” 他声音洪亮坦荡，“能与苏兄此等人物切磋印证，实乃乔峰毕生幸事！”

他环顾四周，胸中豪情激荡，指向眼前这片葱郁山林与远处波光粼粼的太湖一角：“此地开阔，正合我意！苏兄，展兄，白兄！咱们便以此地为界，不拘招式，不论内力，只比身法速度与应变！谁先到达对面那座最高的山头，再折返回此，触碰那株最高的云杉之顶，便算优胜！如何？” 他指向数里外一座林木葱茏、山势险峻的孤峰，又指了指旁边一株高达十数丈、鹤立鸡群的巨大云杉。

“好！痛快！” 白玉堂第一个响应，摩拳擦掌，“乔帮主这法子好！既考脚力，又考巧劲！白某奉陪到底！” 展昭沉稳点头：“可。” 苏青阳微笑颔首：“乔兄安排便是。”

“哈哈哈！好！那便开始！” 乔峰一声长啸，声震山林！他率先发动，不再保留！降龙真气如同怒海狂涛般灌注双腿，整个人如同离弦的重箭，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猛地蹬地！

轰！ 脚下坚硬的岩石地面炸开一个浅坑！尘土飞扬中，乔峰的身影化作一道狂暴的金色流光，如同人形凶兽，向着前方的密林猛冲而去！他选择的路线近乎直线，遇树撞树（碗口粗的树木应声而断），遇石跃石，讲究的是一力降十会，以绝对的速度和力量碾压一切障碍！所过之处，枝叶断折，烟尘滚滚，留下一条笔直的破坏痕迹！气势之猛，令人咋舌！

“哇！乔帮主你好歹爱惜点花花草草啊！” 白玉堂怪叫一声，身形却丝毫不慢。他选择的是最复杂、树木藤蔓最密集的区域。“踏雪无痕”全力运转，身化一道飘忽不定的白色幻影！他如同没有骨头的灵蛇，在茂密的枝桠间穿梭转折，时而足尖轻点树叶，时而柔韧地穿过狭窄的树缝，时而踩着垂落的藤蔓借力荡起，身形灵动诡变到了极致，速度竟丝毫不比乔峰那直线冲刺慢！而且路线更加诡异莫测，留下的痕迹微乎其微。

展昭则是选择了中间相对开阔的一条路径。他身法沉稳迅捷，每一步踏出都如同尺子量过，精准无误！他并未刻意追求速度的极限，而是将内力运转到极致，每一次借力都力求完美，身形如同一道贴地飞掠的黑色闪电！遇到巨石挡路，他或如壁虎游墙般瞬间攀越，或以精妙身法侧身滑过，动作简洁高效，如同最精密的机器，稳定而持续地高速推进！

而苏青阳，目光扫过三条风格迥异的路线，嘴角微扬。他并未立刻启动，而是等到三人身影都已深入山林，才缓缓抬步。

这一步，依旧是凌虚御风！ 但他并未直接拔高飞向山顶，而是收敛了大部分力量，仅仅维持着离地三尺左右的高度。身周无形风旋缭绕，托举着他。

他选择了最难走、最陡峭、怪石嶙峋、几乎无路可攀的悬崖峭壁一侧！

呼！ 青影飘然而动，速度看似不快，实则快如流光！他如同没有重量般，足尖在嶙峋的怪石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羽毛般飘起数丈，点在更高处凸出的石棱上。再一点，又跃升数丈！有时遇到陡峭的光滑岩壁，他身形飘逸一转，竟如同凌波微步般，贴着近乎垂直的岩壁“走”了上去！青衫飘飘，姿态闲适从容，仿佛不是在进行激烈的比试，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悠然漫步！

悬崖陡峭，怪石狰狞。 乔峰的金刚开路，势如破竹！ 白玉堂的灵蛇穿林，诡变莫测！ 展昭的贴地惊鸿，高效稳健！ 苏青阳的悬崖漫步，飘逸如仙！

四道身影，四条路线，四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这莽莽锡山之中，演绎着一场速度与技巧的巅峰对决！林间只留下道道残影和激荡的劲风！

当乔峰以悍然无匹的姿态，第一个怒吼着撞破最后一片灌木丛，魁梧的身躯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踏上那孤峰之巅时！他胸中豪情激荡，忍不住发出一声震动山峦的长啸！

然而，啸声未绝！ 一道青衫身影，如同谪仙踏云，无声无息地、带着闲适的微笑，恰恰在他啸声最高亢的那一刻，稳稳落在了他身旁的同一块岩石之上！

正是苏青阳！他竟后发先至！

“乔兄，承让。” 苏青阳微笑颔首。

乔峰看着身旁气定神闲、连衣角都未沾染半点尘埃的苏青阳，再低头看看自己因一路冲撞而沾染了泥土草屑、甚至被树枝刮破的衣袍，虎目之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一丝无奈的笑意！他豪迈大笑，声震云霄：“哈哈！好！好一个凌虚御风！乔某今日，输得心服口服！苏兄身法，当世无双！”

他话音刚落。 唰！唰！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掠上峰顶。 白玉堂带着一丝得意：“哈哈！展小猫，我先到……呃？！” 他看到并肩而立、气度迥异的苏青阳和乔峰，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化作难以置信，“苏兄？！你……你怎么比我们还快？！”

展昭紧随其后，气息微喘，看到峰顶景象亦是瞳孔微缩，随即对着苏青阳和乔峰郑重抱拳，心悦诚服：“苏先生天人手段，乔帮主神力无双，展昭……佩服！”

四人立于峰顶，山风猎猎，吹动衣袍。俯瞰下方葱郁林海与浩渺太湖，胸中壮志豪情激荡难平！方才那场酣畅淋漓的比试，虽未真正交手，却已让四人更加了解彼此，那份肝胆相照的情谊，在并肩疾奔、争夺先机的过程中，已然烙印在心底！

“哈哈哈！痛快！痛快！” 乔峰仰天长笑，心中块垒尽消，“能与诸位兄弟如此酣畅一战，实乃人生快事！今日这场切磋，无论胜负，乔峰都已心满意足！” 他目光灼灼地扫过苏青阳、展昭、白玉堂，“此情此景，岂能无酒？！乔某提议，咱们这就折返，回到那株云杉之下，苏兄，再拿出那‘英雄血’！咱们兄弟四人，不醉不归！如何？！”

“好！不醉不归！” “正合我意！” “哈哈！乔帮主此言大善！”

夕阳西下，将四道矗立峰顶的身影拉得老长。山风带着太湖的水汽和草木的清香，拂过他们意气风发的脸庞。下山的路，已无需再去争抢。四道身影并肩而行，谈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间，豪迈而快意。

苏青阳看着身边豪情万丈的乔峰、沉稳可靠的展昭、狡黠跳脱却重情重义的白玉堂，心中暖流涌动。

“要说武侠世界和谁做兄弟最好……” 他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嘴角勾起一抹由衷的笑意。 “那毫无疑问……就是乔峰。”

因为有事，他是真上啊！这份赤诚豪迈，重情重义，坦荡如山岳，磅礴如汪洋！与乔峰结义，无异于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值得托付生死，并肩笑傲江湖！

这份兄弟情，如同山下太湖的粼粼波光，在夕阳下，闪耀着温暖而永恒的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