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牌匾高悬定门楣 新机运转启新篇(2/2)

陈羽看着薄淑萍兴奋的模样,心中也充满了成就感,笑道:“你觉得好用就行。刚开始不熟悉,慢慢来,别着急。这机器刚做好,可能还有些需要微调的地方,你在用的过程中,但凡觉得哪里不顺手、不合理,或者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立刻告诉我,咱们再改。”

“嗯!嗯!”薄淑萍用力点头,看着这台新机器,眼中充满了热爱和干劲,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雪白的棉布从自己手中流泻而出的景象。

家中喜事连连,学堂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宋夫子主持的季度小试放榜,陈沐凭借扎实的功底、清晰的思路和这段时间的刻苦用功,在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不仅文章做得花团锦簇,算学更是无一错漏,远超同窗。

宋夫子当着所有学童的面,大大褒奖了陈沐一番,并当场宣布,擢升陈沐由最初的“黄子班”进入更高一级的“玄子班”进学。“黄子班”多是刚启蒙或进度较慢的孩童,而“玄子班”则已开始系统学习四书五经,为将来的科举打基础。这意味着陈沐的学业正式迈上了一个新台阶。

陈沐捧着夫子奖励的一套新毛笔和两刀上好的竹纸,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但举止依旧沉稳,向夫子郑重行礼道谢。他知道,这份荣誉,离不开自己的努力,更离不开爹爹的悉心教导和家中提供的安稳环境。

小弟陈泽此次依旧留在“黄子班”继续打基础。他年纪尚小,资质虽不差,但比起兄长少了一份沉静,多了一份跳脱,学业上还需磨砺。他看到大哥取得好成绩,心中也为大哥高兴,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加用功。陈羽对此并无不满,反而鼓励陈泽,每个人进度不同,打好根基最重要。

兄弟二人放学回家,将喜讯告知家人,自然又引来一片欢欣。陈羽拍了拍陈沐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不错,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又对陈泽道:“泽儿也不必心急,稳扎稳打,将来未必不如你大哥。”简单的鼓励,却让两个孩子都感受到了重视与期望。

然而,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嫉恨。

老宅那边,陈识透过窗户,看着村西头那愈发气派的新居,听着村里人对自己那个“一步登天”的大哥的交口称赞,再想到自己那个还在县学苦读、距离功名尚且遥远的儿子陈进安,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中熊熊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扭曲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甚至一度疯癫的废物大哥,如今却能官身加体,名利双收?而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儿子,却依旧前途未卜?那御赐的黄金、匾额,那日进斗金的作坊,那聪明伶俐的儿子……本该……本该都有他一份!或者,本该都是他的!

嫉妒、怨恨、怒火,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向西边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阴狠与不甘。王氏在一旁看着丈夫的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暗自垂泪,感叹命运不公。

而陈青山和王二梅这对极品父母,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狂喜(以为能沾光)、被冷遇、再到悔恨交加后,如今更是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既然断亲文书已签,每月例钱也按时拿到,再想以父母的身份强压陈羽已然不行,他们便换了一种方式——死缠烂打,美其名曰“串门子”。

几乎每日,两人都会腆着脸,溜达到陈羽的新居附近,有时甚至直接坐到院门前的石墩上,逢人便说:“我们来我们自己儿子家看看,怎么了?当爹娘的来看看儿子,天经地义!”

若是陈羽或老三、老四在家,他们便凑上前,摆出慈父慈母的嘴脸,嘘寒问暖,言语间不时暗示家中困难,老二读书花费大,希望大儿子能再多帮衬帮衬,或者干脆想搬过来同住“享福”。

陈羽对此不胜其烦,态度也极为冷淡。分家分户,断亲文书,都是在祠堂族老见证下完成的,白纸黑字,红契印章。除了每月那五百铢钱的例钱,他与老宅早已恩断义绝。对于这对偏心刻薄、如今又见利忘义的父母,他连半分温情都欠奉。

无论陈青山和王二梅如何在门前哭闹、诉苦、甚至指桑骂槐,陈羽要么闭门不见,要么直接让陈沐或陈泽去请村长或族老来处理。老三陈石和老四陈川如今也彻底看清了父母的面目,心早已凉透,面对父母的纠缠,同样是无动于衷,甚至避之不及。几次三番下来,陈青山和王二梅见实在捞不到更多好处,反而惹来村里人更多的指指点点和暗中嘲笑,这才渐渐来得少了,但那眼神中的悔恨与贪婪,却从未消散。

家中诸事繁杂,产业渐多,陈羽也开始有意识地将一些事务分担出去。

老三陈石,性子憨厚实诚,让他去与人谈生意、跑买卖,实在是难为他,也容易吃亏。陈羽观察良久,发现三弟对土地反而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伺候庄稼是一把好手。于是,他便从自己名下划出了十二亩上好的水浇地,直接过户给了陈石一家,让他们自家耕种,收成尽归己有。同时,陈石闲时依旧可以去蜂窝煤作坊或砖瓦坊做些管理、搬运之类的力气活,按月拿工钱。如此,陈石一家有了稳定的土地收入,加上工钱,日子立刻宽裕了起来,刘翠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再也不用像在老宅时那样,起早贪黑却一文钱也落不到自己手里。

如今刘翠娥虽然依旧忙碌,但心情已是天壤之别。自家男人赚的钱粮都握在自己手里,再不用上交公中,看人脸色。地里的收成是自家的,作坊帮工的钱也是自家的。虽然穿的还是粗布衣裳,但不再是补丁摞补丁,而是整洁崭新的衣服。逢年过节,也能大大方方地给孩子们买些零嘴,给女儿买根鲜艳的红头绳,甚至能扯上一匹细布给家人做新衣。往年回娘家,因着家贫和老宅的刻薄,没少受兄嫂白眼,如今再回娘家,带的礼物丰厚,说话也有了底气,娘家兄嫂反而开始巴结奉承起来,这其中的滋味变化,让刘翠娥每每想起,都感慨万千,对大哥陈羽更是死心塌地的感激。

老四陈川,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尤其是独立负责送货、谈单之后,褪去了不少过去的浮躁,变得沉稳干练许多。他脑子活络,能说会道,在与人打交道方面颇有天赋。陈羽便顺势将蜂窝煤和砖瓦的外联、送货、谈单等一应对外事务,逐渐交给了陈川负责,又给他配了几个村里机灵可靠的年轻小伙做帮手。

陈羽制定了清晰的提成制度,根据订单金额和回款情况,给予陈川等人不同比例的抽成。订单越大,利润越高,他们的收入也就越可观。但同时,他们也需承担相应的风险,比如货物运输中的损耗、客户对质量的质疑、尤其是尾款能否顺利收回等。这套方法,极大地激发了陈川等人的积极性和责任心。他们为了拿到更多提成,跑业务更加卖力,对待客户也更加周到谨慎,服务质量提升,反过来又促进了生意的拓展。

如今,陈羽已能逐渐从繁琐的具体事务中抽身出来,将更多精力放在思考大局、规划未来以及陪伴家人上。他站在自家院中,看着堂屋高悬的御匾,听着东厢房传来新织机有节奏的“哐当”声,想着逐渐步入正轨的各项产业和越来越有出息的弟弟们、孩子们,心中一片宁静与笃定。

根基已初步筑牢,接下来,便是如何让这份家业,在这类似明末的动荡时代里,行得更稳,走得更远了。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未来的挑战或许会更加严峻,但他已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