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风波乍起（2/2）

而在青云宗另一面，庶务堂那不起眼的角落。

墨天工依旧每日沉默地整理着那些废弃的阵法零件，将尚能利用的灵材分门别类。他听着内门弟子们关于顾临如何轻描淡写应对各派系试探的议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

只有偶尔，在与某些前来兑换物资、又对顾临表现出浓厚兴趣的内门弟子“偶然”交谈时，他会用极其平淡的语气，精准地提及一两句顾临能力的特异之处，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话语不多，却总能恰到好处地撩动对方的心弦，让那探究的火焰烧得更旺一些。

无人知晓，在夜深人静之时，这个看似平凡的外门弟子，会悄无声息地潜入后山，来到一处连宗门巡山弟子都极少踏足的废弃区域。这里有一处早已干涸的灵泉眼，残存着微弱的地脉波动。

今夜，他再次来到这里。确认四周无人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过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木的黑色盒子。盒子上没有任何纹路，只有几个微小的凸起。他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按压那些凸起，盒子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一道微光闪过，几块闪烁着深邃幽光、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晶石，以及一卷薄如蝉翼、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玉简出现在他手中。

“虚空晶石…《太初结构稳定导论》残篇…”墨天工低声念出这些绝非一个千机阁外门弟子所能接触到的资源名称。他的眼神依旧沉静，但若细看，能发现那沉静之下压抑着的、近乎狂热的计算之火。

他开始以那干涸的泉眼为中心，布置起来。手法并非千机阁常见的符文铭刻，而更像是在构建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几何美感的立体模型。每一块“虚空晶石”的落点，都经过无数次推演，力求完美。他要在这里，构筑一个只存在于他推演中的 “绝对秩序之域” ，作为他冲击筑基的根基。

完成一部分核心结构的铺设后，他停了下来，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他取出一枚色泽暗红、散发着淡淡腥甜与阴寒气息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吞服下去。丹药入腹，一股灼热与冰寒交织的诡异力量散开，勉强压下了神魂因过度计算而产生的阵阵刺痛与空虚感。

“……神魂损耗，已近三成。”他低声自语，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数据，“但，值得。必须在‘混沌变量’彻底超出当前模型容纳极限之前，完成筑基，升级算法。”

他收起工具，将现场恢复成毫无异样的废弃模样，如同幽灵般悄然离去。

听竹轩内，顾临送走了一位前来探讨“战意凝聚与发散”的破军府弟子，揉了揉眉心。风波未平，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明了，这看似纷乱的拜访背后，那只隐藏的推手，正在不断收紧无形的丝线。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