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万构归算（1/2）

时光荏苒，距顾临初入内门，于听竹轩前以“寂静领域”震慑四方，已悄然过去数月。

这数月间，听竹轩的门槛几乎被各派弟子踏破。顾临的气息，在这些看似无休止的“打扰”中，非但没有变得浮躁，反而愈发沉静内敛。他不再需要刻意维持，那份“静”与“包容”的特质，已逐渐融入他的一举一动之中。

然而，顾临心中那根关于“幕后推手”的弦，却从未放松。

与此同时，在后山那处绝对隐秘的干涸灵泉眼处，墨天工的筹备已至尾声。

原本荒废的泉眼周围，此刻已被一座结构极其复杂、充满冰冷几何美感的阵法所笼罩。数以百计的“虚空晶石”被镶嵌在特定的节点，彼此之间以肉眼难以察觉的灵光线连接，构成一个巨大的、不断进行着细微调整的立体灵能架构。这里听不到风声，感受不到外界灵气的自然流动，所有能量都被强行约束、导引，遵循着墨天工预设的绝对轨迹运行。这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违背自然规律的 “秩序囚笼”。

墨天工盘膝坐于阵法核心，脸色是一种长期透支后的、不健康的惨白，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里面没有任何犹豫与恐惧，只有绝对的冷静与近乎燃烧的计算意志。

“筑基程序，启动。”

他心中默念，如同启动一件精密仪器。

“第一步：灵力导入。速率，基准值百分之三点七，渐进提升。”

“第二步：道基结构预构。模型同步加载，误差率低于万分之零点三。”

“第三步：神魂频率锁定。屏蔽无关变量，专注核心算法。”

他没有引动天地灵气产生任何剧烈的波动，所有的过程都在他体内和阵法内部，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进行着。灵气被一丝丝抽离，按照他推演了无数次的完美路径，开始在他丹田内构筑基础。他的算盘虚影在身前凝实，算珠的每一次拨动，都对应着灵力气流的一次精准转向或压缩。

这不像是在冲击境界，更像是在… “打印” 一个预设好的道基结构。

然而，天道筑基，终究是逆天而行。这种试图将一切都纳入计算，连“道”本身都要塑造成固定形态的极端行为，引来了冥冥中至高规则的反噬。

并非雷劫，也非心魔。

而是“计算”本身开始出现无法理解的“错误”。

他预设的完美灵力回路中，凭空产生了无法追溯源头的能量涟漪；他锁定的神魂频率，开始受到来自虚空本身的、无法屏蔽的杂波干扰；甚至连他赖以成名的算盘虚影，其拨动的节奏也第一次出现了几不可查的、违背他意志的微小紊乱。

“警告：未知干扰介入。灵力流线偏移预期轨迹零点零一弧度。”

“警告：结构节点‘玄枢七’应力超载，冗余度下降至百分之八。”

“警告：算力核心负载已达临界点，逻辑错误率上升……”

一条条冰冷的警示在他识海中刷过。他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极致的计算对神魂产生的巨大负荷，已开始反噬肉身。他的道，正在被整个世界的“混沌”本质所排斥、所挤压。

换做任何人，此刻早已心神失守，道基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