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阵启！斩魔！（2/2）
“噗——！”
李无垢如遭重锤，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他身上的百炼精金甲光芒狂闪，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出现道道裂纹！“清心玉佩”也骤然暗淡，出现裂痕！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经脉火辣辣地疼，如同要撕裂开来！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
“系统！检测状态！”
【警告！警告！宿主生命值急速下降！当前生命值：38%（持续下降中）！】
【状态：严重内伤（经脉受损，内脏移位，多处骨折），精血亏虚，罡气耗尽。】
【负面状态：阴煞入体（中度），精神震荡（重度）。】
【装备：百炼精金甲（破损度45%，防御力下降），清心玉佩（破损，效果降低80%）。】
【建议：立即脱离战场，紧急治疗！】
重伤！前所未有的重伤！但李无垢嘴角，却扯出一丝近乎狰狞的笑容。因为，他看到了！
那团由无数鬼魂怨气、子母阴魔胚胎凝聚而成的恐怖黑气漩涡，在他倾尽全力的“破军”一刀，以及“星陨”祭刀那无坚不摧的星辰煞气斩击下，轰然爆散！其中那团最核心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的阴影，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寸寸瓦解，化作缕缕黑烟，在“七星破邪阵”的金光照射下，迅速消融！
子母阴魔，还未完全出世，便被扼杀在摇篮之中！祭坛，毁了！
“啊啊啊——！我的圣胎！我的修为！我要你们死！！”远处，被炸飞的阴魔子挣扎着爬起，他半边身子焦黑，胸口塌陷，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但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怨毒！他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一个狰狞的、如同婴儿脸孔的黑色刺青！他一口咬破舌尖，混合着精血，喷在那刺青之上！
“以我残躯，献祭幽冥！万鬼噬心，同归于尽！”
那婴儿脸孔刺青骤然活了过来，发出刺耳的尖笑，化作一道黑光，没入阴魔子体内！阴魔子的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起来，皮肤寸寸龟裂，冒出浓郁的黑烟，气息疯狂暴涨，但却充满了混乱、毁灭的味道！他在燃烧生命，发动最后的禁术！
“殿下小心！他要自爆！”清虚子焦急的声音传来，他拼命摇动令旗，七道金光锁链般缠绕向阴魔子，试图将其束缚、镇压。
但已经晚了！阴魔子狂笑着，身体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疯狂地冲向刚刚落地、重伤呕血的李无垢！他要拉这个毁了他一切的人垫背！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李无垢瞳孔紧缩，他想动，但重伤之下，身体根本不听使唤！罡气耗尽，精血亏虚，连抬一根手指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毁灭的黑光，在眼前急速放大！
“不——！”远处，王方翼目眦尽裂，疯狂冲来，但距离太远，鞭长莫及！
“孽障！尔敢！”清虚子目眦欲裂，喷出一口鲜血在令旗上，令旗光芒大放，金光锁链骤然收紧，死死缠住阴魔子，将其速度拖慢了一丝！但也仅仅是一丝！
眼看阴魔子就要撞上李无垢！千钧一发之际！
李无垢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将最后残存的一丝精神，注入胸前的“清心玉佩”！
“嗡——！”
濒临破碎的“清心玉佩”爆发出最后一抹清光，虽微弱，却死死护住他最后的心神！同时，他手中那柄“星陨”祭刀，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濒死的危机，也或许是吸收了太多他精血与战意的缘故，竟自主发出一声清越的刀鸣！刀身上，七颗宝石中的一颗，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
“刷——！”
一道血红色的刀芒，自“星陨”刀尖迸发，微弱，却凝练到极致，带着一股斩灭一切、屠神戮佛的凶戾煞气，迎向扑来的阴魔子！
“嗤——！”
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血色刀芒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阴魔子体外的黑气，刺入了他膨胀的躯体！
“呃……啊……”阴魔子前冲的身形猛然僵住，膨胀的身体如同漏气般迅速干瘪下去，眼中的疯狂与怨毒凝固，化为无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胸口那个碗口大的、前后通透的窟窿，那里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丝丝黑气逸散。
“怎么……可能……”他喃喃道，身体轰然倒地，抽搐两下，没了声息。那恐怖的自爆气息，也随着他的死亡，迅速消散。
“噗通。”李无垢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以刀拄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刚才那一下，榨干了他最后的力量，也透支了“清心玉佩”和“星陨”刀最后一点灵性。玉佩彻底碎裂，化为齑粉。星陨刀也光华尽敛，重新变得黝黑古朴，只是刀身上，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纹路。
“王爷！”王方翼终于赶到，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无垢，声音带着哭腔。
“无……无妨。”李无垢艰难地摆摆手，抬头看向祭坛方向。石鼎彻底破碎，碧火熄灭，黑气漩涡消散，那恐怖的子母阴魔气息也消失无踪。只有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焦臭与阴冷。
成功了……他心中松了口气，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殿下！撑住！”清虚子也踉跄着飞奔而来，脸色苍白如纸，显然主持阵法、最后强行催动令旗，也让他元气大伤。他掏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清香的丹药，不由分说塞入李无垢口中：“快服下！固本培元！”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润的热流，散入四肢百骸，暂时稳住了他即将崩溃的伤势。李无垢感激地看了清虚子一眼，想要说话，却喉头一甜，又吐出一口淤血。
“别说话，调息！”清虚子低喝，盘膝坐在他身后，双掌抵住他背心，一股精纯平和的真气渡入，助他梳理混乱的气血，压制体内乱窜的阴煞之气。
王方翼则持刀警戒，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山谷中，残余的暗月教徒早已在刚才的爆炸和金光中死伤惨重，剩下的也早已作鸟兽散。谷口方向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显然是佯攻的玄甲老兵们击溃了敌人。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李无垢才缓过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但内伤依旧沉重。他挣开清虚子的手掌，沙哑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殿下言重了，若非殿下舍命一击，毁去祭坛魔胎，老道也无能为力。”清虚子摇头，脸上露出疲惫与后怕，“方才好险，那阴魔子竟要自爆魔胎，与殿下同归于尽。幸好殿下神兵有灵，自动护主，否则……”他看向李无垢手中那柄黝黑的长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李无垢也看向“星陨”，刀身冰凉，再无之前的凶戾，仿佛只是一柄普通弯刀。但他能感觉到，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他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是错觉吗？
“道长，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撤离。”李无垢强撑着站起身，对王方翼道，“打扫战场，看看有无活口，仔细搜查祭坛废墟，任何可疑之物，全部带走！记住，要快！”
“是！”王方翼领命，立刻带人行动起来。
清虚子也站起身，走到祭坛废墟旁，仔细查看着。片刻后，他弯下腰，从碎石瓦砾中，捡起几样东西。一块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着诡异眼睛符号的黑色令牌（与之前找到的那枚相似，但更大，纹路更复杂）；几片烧焦的、写满扭曲符号的兽皮；还有一枚漆黑如墨、散发着淡淡阴冷波动的骨珠。
“暗月教祭祀令，邪法秘典残页，还有……阴魔子的本命骨珠。”清虚子神色凝重，“此物蕴含其部分修为与记忆碎片，或可从中查到些线索。殿下，这些邪物，需妥善处理，最好交由道门或佛门高僧净化，以免遗祸。”
李无垢点点头，示意王方翼收好。他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祭坛，心中却无太多喜悦。此战虽胜，却是惨胜。自己重伤，亲卫折损不明，底牌尽出，才险死还生。暗月教的实力，远超预计。一个分坛坛主（阴魔子），便有如此能耐，其背后势力，该是何等恐怖？而且，他们与朝中之人勾结……
“道长，此间事了，我们速速离开。此地闹出这般动静，恐已惊动官府或……其他势力。”李无垢沉声道。
“殿下所言极是。”清虚子点头，又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枚碧绿色的丹药，一枚自己服下，一枚递给李无垢，“这是‘生生造化丹’，对内伤有奇效。殿下伤势不轻，需尽快调理，否则恐伤根基。”
李无垢也不客气，接过服下。丹药入腹，化作磅礴药力，迅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内脏，效果比之前的丹药好上数倍。他感觉精神一振，伤势被暂时压制住了。
很快，王方翼带人清理完毕，除了缴获的邪物，还找到了几封未来得及销毁的书信，以及一些金银珠宝。最重要的是，他们从一个尚未断气的教徒口中，逼问出了几个名字和地址。
“王爷，都处理好了。阵亡兄弟三人，重伤五人，轻伤八人。俘虏三人，已问出口供。”王方翼低声禀报，声音沉重。
李无垢心中一痛。这些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玄甲老兵，今夜折损在此……“阵亡兄弟，厚恤其家。伤者，不惜代价救治。俘虏……带回去，仔细审问。”他咬牙道。
“是！”
“走！”李无垢不再耽搁，在众人搀扶下，迅速撤离这片血腥之地。清虚子也收起阵旗、罗盘，紧随其后。
一行人趁着夜色，原路返回。来时十七人，归时仅十四人，且人人带伤，气氛凝重。来时潜伏潜入，归时无需遮掩，速度极快。天将破晓时，他们已翻过黑风岭，远远望见了长安巍峨的城墙。
“殿下，我们就此别过。”在约定好的隐蔽地点，清虚子停下脚步，对李无垢道，“老道需回白云观疗伤，并处理这些邪物。殿下也需速回府中静养。今日之事，关系重大，牵扯甚广，殿下还需早作打算。”
“道长之恩，无垢铭记于心。他日若有差遣，无垢定不推辞。”李无垢郑重拱手。今夜若无清虚子阵法相助，他绝无可能毁掉祭坛，更可能在阴魔子自爆中殒命。此恩，不能不报。
“殿下言重了。除魔卫道，本是我辈分内之事。只是……”清虚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暗月教此番损失惨重，必不会善罢甘休。其与朝中之人勾结，恐对殿下不利。殿下回京后，还需多加小心。那炼化‘星陨’之法，待老道伤势好转，自会设法交予殿下。告辞。”
说罢，清虚子不再多言，带着随从，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王爷，我们……”王方翼看向李无垢。
“回府。”李无垢望着长安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冰冷的锐利。幽冥谷一战，虽险死还生，却也斩断了暗月教一爪，更获得了关键的证据。接下来，该是回京，与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好好算算账了。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层，洒落在苍茫的终南山上，也照亮了李无垢苍白却坚毅的侧脸。新的一天开始了，而长安城中的暗战，或许才刚刚进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