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醒与谜团(1/2)
第八卷:雪原迷踪第1章:苏醒与谜团
刺骨的寒冷是意识回归的第一个信号,不是皮肤表面的冻僵,而是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毛孔钻进血管,再刺进骨髓深处,带着永冻层特有的、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紧随而来的是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抗议,尤其是大腿和侧腰的枪伤,像是有一团烧红的烙铁贴在上面,火辣辣地灼烧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仿佛肋骨下的内脏都被移位了。喉咙干得冒火,像是吞过一把沙子,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她忍不住想咳嗽,却又怕牵动伤口,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林蔓的眼皮沉重得如同焊死的铁门,她用了足足半分钟,才凭着末世十年磨练出的意志力,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线被一层厚重的白雾笼罩,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耳边先是死寂,随后逐渐响起“嗡嗡”的鸣响,像是有无数只飞虫在颅腔内盘旋。她眨了又眨,直到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那层白雾才慢慢散去,视线终于聚焦在眼前的景象上。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由粗糙原木搭成的屋顶,原木之间的缝隙用苔藓和泥土填补着,却仍有细小的雪粒从缝隙里钻进来,在木头上凝结成白色的霜花,形状像极了末世前她见过的冰雕。空气中弥漫着多种气味的混合体——淡淡的烟火气(不是汽油燃烧的味道,而是木头燃烧的温暖气息)、老旧木屋特有的霉味,还有一种松脂混合着某种草药的特殊气味,算不上好闻,却异常提神,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床板上铺着厚厚的毛皮,摸上去粗糙扎手,带着动物特有的腥膻气,但足够厚实,勉强隔绝了木板传来的寒意。她动了动手指,能感觉到毛皮下面垫着干燥的干草,草梗的触感清晰可辨。这张床很小,刚好能容纳她的身体,床边的木板上有一道深深的刻痕,像是用刀反复划出来的,形状像个简易的箭头,指向窗外的方向。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木屋,面积不足十平米,墙壁也是用原木堆砌的,有些地方的木头已经发黑腐烂,露出里面的泥土。唯一的窗户被厚厚的木板钉死,只在木板之间留下一道指宽的缝隙,透进些许惨白的天光,说明外面仍是白天,但风雪声似乎小了很多,只有偶尔能听到一两声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像是远处有人在哭泣。
角落里有一个泥土垒砌的灶坑,坑底还残留着些许灰烬,旁边堆着一小堆干柴,都是劈得整齐的云杉枝,枝桠上还带着松脂,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泽。灶坑边放着一个豁口的陶罐和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壶,除此之外,屋内的陈设简单到近乎空旷——除了她身下的床,就只有一张歪斜的木桌(桌面裂开一道长长的缝,用铁丝捆着)和一把三条腿的破旧椅子,椅子上搭着一件更破旧的皮毛大衣,看起来比她身上盖的毛皮还要厚实。
她没死。也没有落在“鹫组”手里。这个认知让林蔓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取代。这是哪里?谁救了她?霍清辞呢?!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汹涌的力量冲击着她的脑海——运输车颠簸的车厢、灰鸦狰狞的笑脸、秃鹫冰冷的枪口、雪地中刺骨的寒风、医疗车爆炸时冲天的火光……最清晰的,是霍清辞那双变成虚无漩涡的眼睛,是他周身缠绕的、能撕裂空间的暗影能量,是他最后那句破碎的、带着极致痛苦的“走”……
“霍清辞……”林蔓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带来窒息般的痛楚。她记得很清楚,最后那一刻,霍清辞明明将凝聚的毁灭光束转向了地面,他还在和体内的星骸力量抗争,他没有彻底被吞噬!可哑婆说只发现了她一个人,那霍清辞去哪里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想立刻冲出木屋去找霍清辞,可身体刚一用力,大腿和侧腰的伤口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她的皮肉。她闷哼一声,眼前瞬间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跌回床上,撞得床板发出“吱呀”的呻吟,差点散架。
“吱呀——”
就在这时,木屋那扇用整块厚木板做的简陋木门被轻轻推开,门轴因为缺乏润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身形佝偻,挡住了大部分从门外透进来的天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面容。
林蔓瞬间绷紧了身体,尽管虚弱不堪,右手仍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是空的,她的匕首不见了,连别在靴筒里的备用短刀也消失无踪。她的心沉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眯起眼睛,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警惕地看向门口的身影。末世十年,她见过太多“救死扶伤”背后的阴谋,尤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原上,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致命的威胁。
进来的是一个老妇人。她裹着一件比椅子上那件更厚、更破旧的皮毛大衣,大衣的领口和袖口都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灰褐色的内衬。她的头发花白杂乱,像一蓬枯草,用一根麻绳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上面还沾着未融化的雪粒。她的脸上布满了刀刻般的皱纹,眼角和嘴角的纹路深得能夹住蚊子,脸颊和鼻尖上布满了紫红色的冻疮,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流脓,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最让林蔓在意的,是老妇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异常清澈明亮的眼睛,不像普通老人那样浑浊,反而闪烁着如同老山猫般的精光,眼神锐利而警惕,扫过林蔓的瞬间,就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说,是在判断她是否具有威胁。老妇人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碗,碗口边缘有好几处缺口,碗壁上印着模糊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老妇人看到林蔓醒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她步履蹒跚地走到床前,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这让林蔓更加警惕——普通的老人不会有这样轻盈的步伐,这分明是常年在山林中行走,或者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有的本事。老妇人将陶碗放在歪斜的木桌上,碗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咚”声,热气从碗口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醒了?喝点热汤,吊着命。”老妇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铁板,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口音,有些音节含糊不清,但林蔓却奇异地能听懂——这是北方雪原特有的方言,末世前她在边境执行任务时接触过,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林蔓没有动,只是死死盯着老妇人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破绽。她的右手悄悄摸向身下的床板,指尖触到了一块凸起的木刺,她用力捏住木刺,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用疼痛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这是哪里?我同伴呢?”她的声音依旧嘶哑,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带着不容置疑的追问意味。
老妇人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自顾自地走到那把三条腿的椅子旁,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椅子散架),从怀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烟袋锅,烟袋杆是用某种动物的骨头做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撮烟丝,慢悠悠地塞进烟袋锅,又从灶坑边捡起一根燃烧的木炭,点燃了烟丝。辛辣的烟味瞬间弥漫开来,与屋内的草药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奇特的气味。
“黑森林边上。”老妇人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烟圈在空气中飘了几下,就被从门缝进来的寒风打散了,“就你一个,没见着什么同伴。”她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就她一个?不可能!林蔓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晕倒前,霍清辞还在和星骸力量抗争,他的嘶吼声那么清晰,怎么可能没人发现?难道他……不!她不敢再想下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飞速运转——会不会是哑婆救她的时候,霍清辞已经被其他人带走了?或者是他恢复了意识,自己离开了?又或者……是鹫组的人折返,把他抓走了?
无数个猜测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再次追问:“送我来的只有我一个?你在哪里发现我的?具体位置是什么地方?周围有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者……奇怪的能量波动?”她刻意加重了“能量波动”四个字,这是鹫组和其他势力都会关注的重点,也是霍清辞失控时最明显的特征。
老妇人又吸了一口烟,烟袋锅发出“滋滋”的声响。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的雪原,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缓缓开口:“三天前,天刚亮的时候,我在林子里捡柴火,走到西坡的雪窝子时,看到你倒在里面,就剩一口气了。”她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林蔓腿上的伤,“雪都快把你埋住了,脸上冻得青紫,要是再晚发现半天,你就成冰雕了。”
“方圆几里地,我都搜过了,就你一个活物。”老妇人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林蔓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一丝闪烁,“打斗的痕迹倒是有,西坡那边的树倒了一片,地上有个大坑,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像是被雷劈过。至于你说的‘能量波动’,我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那天晚上,天特别红,像着了火一样,风里都带着一股子焦糊味。”
三天?她已经昏迷了三天?林蔓的心脏又是一紧。三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事了——霍清辞可能已经离开了这里,也可能……她不敢再想下去。但哑婆的话里有破绽,她提到了“天特别红”“焦糊味”,这分明就是霍清辞能量失控时的特征,可她却刻意避开了“能量波动”的话题,这说明她要么是在装傻,要么就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愿说。
“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辆被炸毁的医疗车?或者……穿着黑色作战服,带着战术头盔的人?”林蔓继续追问,她描述着鹫组成员的特征,“他们的作战服上有一个鹫鸟的标志,武器是‘蝰蛇’型消音冲锋枪。”她死死盯着哑婆的脸,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老妇人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烟袋锅差点从手里掉下去。她迅速调整了姿势,将烟袋锅在椅子腿上磕了磕,磕掉里面的烟灰,语气依旧平淡:“没见过。这黑森林边上,除了我,很少有人来。那些穿军装的,更是好几年都见不到一次。”她的回答滴水不漏,但林蔓却注意到,她的耳根微微泛红,这是紧张或者说谎时的典型反应。
林蔓心中了然,这老妇人绝对知道些什么,但她不愿意说。末世之中,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强行追问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当务之急,不是逼问哑婆,而是恢复体力,弄清楚自身处境,然后尽快离开这里,去寻找霍清辞的线索。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陶碗上,碗里是浑浊的肉汤,汤面上飘着几点油花和几片不知名的草根,颜色呈深褐色,看起来卖相极差。但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草药味,顺着热气飘进她的鼻子里,勾得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吃过热的食物了,从与鹫组交手到现在,她只啃过半块冰冷的压缩饼干,饥饿感如同猛兽般吞噬着她的理智。
但末世生存的本能让她对任何来历不明的食物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她见过太多用食物下毒的陷阱,有些毒药不会立刻致命,只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变成任人宰割的猎物。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哑婆,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一丝恶意,但老妇人只是低着头,专注地填着烟丝,仿佛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
“多谢婆婆救命之恩。”林蔓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诚的感激——不管怎么说,是眼前这个老妇人救了她的命,这份恩情她记在心里,“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她刻意用了“您”这个敬称,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降低对方的戒心。
老妇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但脸上的皱纹太深,看不真切。“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叫我哑婆就行。”她磕了磕烟袋锅,站起身,走到床边,指了指桌上的陶碗,“汤趁热喝,凉了就没药效了。你伤得重,那些草根是我从山里挖的,能止血消炎。”
哑婆?这个名字倒是贴切,她话不多,声音又沙哑,确实像个沉默寡言的老人。林蔓心中念头飞转,这老妇人独居在偏僻的黑森林边缘,行动看似老迈却异常轻盈,眼神锐利,救了她却不愿多事,显然不是普通的山民。她提到的“草根”和“药效”,也说明她懂医术,这在末世的雪原上,是极其罕见的。
她不再多问,用尽全力,艰难地撑起身体。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伤口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出手,端过桌上的陶碗。碗壁很烫,她的手指刚一接触,就被烫得缩了一下,但随即又忍了下来——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僵硬的手指有了一丝知觉。
她先凑到碗边,轻轻嗅了嗅。除了肉香和草药味,没有其他异常的气味。她又用指尖沾了一点汤,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舌尖传来淡淡的咸味和草药的苦涩味,没有麻木或者刺痛的感觉。她还是不放心,调动体内微乎其微的木系异能——这是她觉醒的异能,不算强大,只能加速植物生长和简单的伤口修复,但对有毒物质有特殊的感知力。
一丝微弱的绿色光点从她的指尖溢出,融入汤中。光点在汤里游走了一圈,没有出现异常的变色或消散,反而吸收了草药的能量,变得亮了一丝。这说明汤里没有毒,甚至那些草根真的有止血消炎的功效。林蔓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陶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汤的味道很怪,肉是不知名的野兽肉,带着一丝腥气,草药的苦涩味很重,但热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带来一股久违的暖意。她的身体像是干旱的土地遇到了雨水,贪婪地吸收着这份温暖和营养,原本僵硬的手指逐渐恢复了知觉,伤口的疼痛也似乎减轻了一些。她喝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着碗底的肉渣和草根,确保能最大限度地吸收营养。
一碗汤很快就见了底,林蔓将陶碗放在桌上,感觉身体里多了一丝力气。她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默默运转那丝微弱的木系异能,引导着绿色光点流向大腿和侧腰的伤口。光点在伤口周围游走,像无数只细小的萤火虫,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虽然无法快速愈合伤口,但能有效缓解疼痛,防止伤口感染。
与此同时,她的耳朵竖起到了极致,捕捉着屋外的每一丝动静。风雪似乎真的停了,外面一片死寂,连鸟叫虫鸣都听不到,安静得令人心慌。这种寂静比狂风暴雨更让人不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更大的危险即将来临。
哑婆收拾了陶碗,拿到灶坑边,用雪水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放在灶台上晾干。她又从柴堆里拿出几根干柴,添进灶坑,用吹火筒吹了几下,灶坑里的灰烬重新燃起微弱的火苗,跳跃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皱纹看起来更加深刻。做完这一切,她便坐到门口的小凳上,靠着门框,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但林蔓能感觉到,那老妇人看似松懈,实则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是经过训练的呼吸法,能最大限度地保存体力,同时让耳朵保持最敏锐的状态;她的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弯曲,随时可以抓起靠在门后的那把老旧猎叉;她的头虽然低着,但耳朵却时不时地动一下,捕捉着屋外的任何细微声响。这是一种长期在危险环境中养成的本能,和林蔓自己的本能如出一辙。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流逝,灶坑里的火苗越来越旺,将木屋映照得温暖起来。林蔓的伤势在异能和草药的双重作用下,似乎稳定了一些,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疼得钻心。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和脚趾,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自由弯曲了。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恢复行动能力,搞清楚周围的环境,找到霍清辞的线索,或者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她的目光在屋内扫过,最终落在了墙角那堆干柴上。柴堆的最上面,放着一根手臂粗细的硬木棍,木棍的一头被削得很尖,边缘锋利,像是一把简易的长矛。显然,这不是用来烧火的,而是一件武器。林蔓的眼睛亮了一下——有了这件武器,她至少多了一丝自保的能力。
她正暗自规划着如何拿到那根木棍,一直闭目养神的哑婆,耳朵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那动作很细微,若不是林蔓一直盯着她,根本无法察觉。紧接着,哑婆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原本松弛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她迅速起身,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一个老人,几步就凑到窗户的缝隙边,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人来了?是鹫组的人?还是其他觊觎星骸核心的势力?或者……是霍清辞?她强忍着伤口的疼痛,艰难地挪到床边,目光死死盯住那扇单薄的木门,右手悄悄伸向床底——那里有一块松动的床板,她刚才摸索的时候发现的,或许可以作为应急的武器。
哑婆在窗户边看了足足一分钟,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原本锐利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回头对林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手势很标准,是军队里常用的静音手势,这让林蔓更加确定,这个老妇人绝不是普通的山民。哑婆压低声音,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待在屋里,别出声,别点灯!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说完,她迅速拿起靠在门后的那把老旧猎叉——猎叉的叉齿是用铁打造的,虽然锈迹斑斑,但依旧锋利,叉柄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是防滑用的。哑婆握住猎叉,身体紧贴着墙壁,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闪出了木屋,反手轻轻带上了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屋内重归死寂,只剩下灶坑里火苗跳跃的“噼啪”声和林蔓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隐约听到了几声低沉的嘶吼,那嘶吼声不像是普通的野兽,更像是某种变异生物,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质感。紧接着,是猎叉破空的“咻”声,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噗通”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变异野兽?还是……人?是敌是友?林蔓的心脏狂跳不止,她知道,自己不能待在屋里坐以待毙。她咬了咬牙,用尽全力,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双脚刚一接触地面,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赶紧扶住身边的木桌,才勉强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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