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龙血剑印（2/2）

洞口内漆黑一片，神识探入如同泥牛入海，但那微弱的空间波动正是从中传出。

“看来，取走碎片，才是打开这真正入口的钥匙。”苏红衣凝神道，“里面不知有何物，但波动稳定，不似绝地。”

武破军看向凌阳：“凌兄，你意下如何？”

凌阳感受着怀中碎片传来的微热，以及洞口那熟悉的剑意，心中已有决断：“进去一探。或许，这才是沉剑谷真正的秘密所在。”

苏红衣略一思索，道：“我与你们同去。此地诡异，多个人多份照应。但需小心，若有不可测危险，立刻退出。”

三人达成一致，由凌阳打头（因他持有碎片，或许能化解某些禁制），苏红衣居中，武破军断后，依次踏入洞口。

洞内并非想象中狭窄，反而是一条倾斜向下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甬道。甬道两侧壁上，每隔数丈便镶嵌着一颗早已失去光泽的夜明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与金属锈蚀的味道。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亮光。穿过一道半掩的石门，眼前景象让三人都为之一震。

这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石窟，方圆足有百丈。石窟顶部镶嵌着数十颗大小不一的月光石，散发出清冷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石窟中央，是一座高达三丈的圆形石台。石台上，盘膝坐着一具身披残破银色战甲的人类骸骨。骸骨晶莹如玉，历经万古而不朽，显然生前修为极高。他左手垂于膝上，右手则握着一柄插入石台、仅余半截剑身在外、通体暗沉、布满裂痕的长剑。剑身虽残，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与碎片中的剑意同源，但更加浩瀚、更加纯粹、也更加……悲怆。

骸骨前方，石台上刻着一行古朴的文字，并非如今通用文字，但凌阳凭借敖苍的见识与碎片共鸣，竟能勉强读懂：

“斩龙剑·断刃于此，封叛龙‘赤燎’之血，镇其残魂于此台之下。后来者若见，非身怀龙血或斩龙真意者，勿近石台十步，触之必遭反噬。——人族，斩龙使·风无痕绝笔。”

斩龙使！风无痕！这骸骨竟是上古那位斩龙剑主的部下，一位真正的斩龙使！而他手中的断剑，竟是斩龙剑的断刃之一！石台下，竟然封印着一条名为“赤燎”的叛龙之血与残魂！

“斩龙使……风无痕……”苏红衣低声念道，眼中充满敬意。武破军也神情肃穆，对着骸骨郑重行了一礼。

凌阳心中震动更甚。他不仅身怀龙血（敖苍本源），更拥有斩龙剑仿品和碎片中的剑意，完全符合靠近的条件。这莫非是冥冥中的指引？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石台，在距离十步时停下。碎片在他怀中越发灼热，似乎与石台上的断剑产生了强烈共鸣。同时，他体内的龙族血脉也微微躁动，既有一种本能的忌惮，又有一丝奇异的吸引。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将一丝混沌罡气混合着碎片中的剑意，缓缓探向石台。

嗡！

石台上那柄断剑骤然发出低沉的剑鸣！一道虚幻的、身着银色战甲、面容模糊的高大人影，自骸骨上方缓缓凝聚。人影目光如电，扫过三人，最终停留在凌阳身上。

“身负异种龙血……亦有斩龙之念……奇怪的小子。”虚幻人影（风无痕残留意念）声音缥缈，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能取走谷口剑印，来到此地，便是缘分。此断刃，乃吾主佩剑碎片，蕴含吾主一丝斩龙真意。台下封印之叛龙‘赤燎’，乃当年勾结‘幽玄之眼’、出卖同族、导致吾主陨落、吾等战败的罪魁祸首之一！其血污秽，其魂恶毒，然其本源炽烈，龙珠未碎，被吾以残剑镇压于此。”

人影看向凌阳，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汝体内龙血，虽非赤燎同源，却更古老精纯。汝可愿承吾之遗志，以断刃为引，炼化台下封印之赤燎龙血精华，补全断刃灵性，亦可净化其血中邪祟，得其炽龙本源之力？此乃机遇，亦是大因果。炼化过程中，需承受赤燎残魂反噬与龙血灼烧之苦，更有引动‘幽玄之眼’残留注视之风险。成则断刃重光，汝得炽龙之力；败则神魂俱焚，为龙魂所噬。汝，敢否？”

此言一出，苏红衣和武破军皆变色。这竟是上古斩龙使留下的传承考验与责任！炼化叛龙之血，补全斩龙断刃，但同时要承受巨大风险，甚至可能引来“幽玄之眼”的关注！

凌阳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无比。风险？他何时惧过风险？炽龙本源之力？斩龙断刃补全？这简直是天赐的机缘！至于赤燎残魂反噬和幽玄之眼的注视……他连黯锋都杀了，暗蚀龙帝的仇都结了，还在乎一个被封印万古的叛龙残魂？至于幽玄之眼，他体内本就有幽玄之力，且有系统傍身，未必没有抗衡之力。

“有何不敢？”凌阳踏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叛龙之血，污秽当除；斩龙断刃，理当重光。这因果，我接了！”

风无痕的虚影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赞许之色：“好！有胆魄！既如此，便上石台，握断刃，引龙血！吾残念将助你稳定封印，压制赤燎残魂片刻。能炼化多少，看汝造化！”

凌阳不再犹豫，纵身跃上石台。在苏红衣和武破军紧张的目光中，他伸手，握住了那柄插入石台的、布满裂痕的斩龙断刃！

入手冰凉刺骨，随即一股浩瀚磅礴、带着无尽苍凉与决绝杀意的剑意，如同洪水般冲入凌阳的识海！同时，石台之下，传来一声充满暴戾、怨毒与疯狂意味的龙吼！整个石窟都剧烈震动起来！

赤燎残魂，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