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残魂之忆（1/2）

沉剑谷地下石窟，斩龙使封印石台， 凌阳握住斩龙断刃的时候。

握住断刃的瞬间，凌阳感觉自己仿佛握住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又像握住了一条垂死挣扎的毒龙！冰冷刺骨的剑意与石台下汹涌而上的灼热龙威、暴戾怨念疯狂对冲，尽数顺着他的手臂冲入体内！

“轰——！”

识海之中，景象骤变！

他仿佛被拖入了一片烈焰地狱。无穷无尽的暗红色火焰熊熊燃烧，火焰中，一条身长千丈、通体覆盖着暗红如血晶般鳞片的巨龙虚影盘旋怒吼！那巨龙生有狰狞的三颗头颅，中间那颗最大，左右两颗稍小，皆面目狰狞，六只龙目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与无尽的怨毒！正是被封印的叛龙——赤燎的残魂显化！其威压之强，远超之前遇到的黯锋，虽因封印万古只剩残魂，且被斩龙剑意持续消磨，但那属于八品巅峰层次的龙魂本质，依旧让凌阳的灵魂感到阵阵刺痛与窒息！

“蝼蚁！卑贱的人族！竟敢觊觎本尊龙血！找死！”赤燎的三颗头颅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滚滚灵魂音波夹杂着炽热的龙炎与邪异的侵蚀力，疯狂冲击着凌阳的神魂防线！

凌阳闷哼一声，七窍瞬间渗出鲜血！但他眼神却更加冰冷凌厉，如同万载寒冰。《混沌龙魔体》疯狂运转，丹田处的混沌漩涡急速旋转，中央的“混沌源砾”散发出更加凝实古朴的混沌气息，护持住识海核心。同时，他强横的神魂之力凝聚，观想自身化作一柄灰暗的、吞吐着混沌光焰与戮灭真意的巨刀，迎向那滔天的龙魂烈焰！

“赤燎！勾结邪神、出卖同族、祸乱苍生的叛徒！也敢在我面前狂吠！”凌阳以神念怒喝，声音中带着混沌龙魔体的苍茫龙威与斩龙剑意的决绝杀意，竟暂时抵住了赤燎的魂压！

“嗯？！你身上……有龙血？不是寻常杂血……这是……如此精纯古老的帝韵？！还有……斩龙剑的臭味！”赤燎残魂感受到凌阳身上那源自敖苍本源的龙族气息（虽已转化，但本质犹在）以及碎片和断刃的剑意，三颗头颅的六只龙目同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那疯狂怨毒中，竟然掺杂了一丝极深的惊骇与恐惧！

“不可能！这气息……是……是‘那位’？！敖苍？！你不是已经……”赤燎的咆哮声中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对！你不是他！他的龙魂早已……但你身上为何有他核心本源的气息？！你是谁？！你和敖苍是什么关系？！”

赤燎的反应让凌阳心中一动。果然！敖苍的龙帝本源，对这些上古龙族残魂有着特殊的冲击力！这赤燎似乎认得敖苍，而且从其反应看，对敖苍充满了惊惧？

“将死之魂，也配问我？”凌阳趁其心神震动，意志凝聚的混沌巨刀狠狠斩出，劈开一片龙魂烈焰，同时疯狂运转《混沌龙魔体》的吞噬特性，结合“混沌源砾”的玄妙，开始强行抽取、炼化石台下透过封印缝隙涌上来的、那滴滴被封印的炽热龙血精华！

“啊——！痛煞我也！”赤燎残魂发出凄厉惨叫，那龙血精华乃是它残魂的根基之一，被抽取炼化如同抽筋剥髓！更让它惊恐的是，对方炼化龙血的方式霸道无比，那灰色的混沌之力仿佛能侵蚀、转化一切，连它龙血中残留的、与“幽玄之眼”勾连的那一丝污秽邪力，都在被缓慢而坚定地消磨、吞噬！

“不！你不能这样！本尊是伟大的赤燎龙尊！是‘暗蚀陛下’麾下最忠诚的先锋！是得到‘圣眼’恩赐的眷属！敖苍那不识时务的蠢货都已经死了！你一个窃取了他些许气息的蝼蚁，也敢炼化本尊？！”赤燎狂吼，残魂爆发出更加恐怖的怨念与邪力，甚至引动了石台封印的剧烈震荡，一丝丝暗红色的、带着不祥气息的邪神之力试图顺着龙血反噬凌阳！

“暗蚀？！果然是它！”凌阳心中杀意更盛！敖苍记忆中的背叛者之一！“还有‘圣眼’？哼，果然是幽玄之眼的走狗！”

他不再犹豫，全力催动系统辅助，将杀戮点疯狂转化为精纯的灵魂能量与修复力，支撑着神魂对抗赤燎的反扑。同时，他引导着炼化而来的炽热龙血精华，并非简单吸收，而是以《混沌龙魔体》为核心，以混沌罡气为炉，以自身敖苍本源为引，进行着奇异的“熔炼”！

那炽烈的龙血能量，被混沌之力分解、提纯，其中暴戾的火焰属性被混沌中和，精纯的龙族本源被剥离出来，与凌阳自身的龙血缓慢融合，使其颜色从淡金向暗金过渡，温度也略微提升，隐隐带上一丝炽热特性。而那被炼化掉的、属于赤燎的暴戾意志和邪神污染，则被混沌漩涡彻底碾碎、吞噬，化作滋养混沌本源的养分，虽然转化率极低，却也让混沌漩涡微微壮大了一丝。

这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凌阳的身体表面，皮肤不断龟裂又愈合，渗出暗金色的血珠，随即又被体内的高温蒸发。他的识海中，与赤燎残魂的意志厮杀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稍有不慎便可能被龙魂吞噬。

石窟内，苏红衣和武破军紧张地守护在石台十步之外。他们看到凌阳握住断刃后，身躯便剧烈颤抖，皮肤赤红如烙铁，又时而泛起暗金光泽，气息在狂暴与沉凝之间剧烈波动。石台本身也在不断震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龙威与邪恶气息，甚至偶尔有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在石台表面一闪而逝。

“他在炼化龙血……承受着龙魂反噬！”苏红衣握紧赤凰剑，她能感受到那股邪恶龙魂的强大，远超她目前的境界。“武世子，我们需为他护法，防止外界干扰，也要小心封印不稳，有东西冲出来！”

“明白！”武破军重重点头，点钢枪横在身前，气血勃发，与苏红衣一同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势，警惕地注视着洞口方向以及石台的每一丝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阳与赤燎的拉锯战进入了白热化。

赤燎残魂越来越虚弱，它惊恐地发现，这个人类小子的意志坚韧得可怕，那古怪的混沌之力更是它的克星，不仅能炼化它的龙血，连它与“圣眼”的微弱联系都在被侵蚀！更让它绝望的是，对方体内那股属于敖苍的龙帝本源气息，对它这种“叛徒”有着天然的压制和震慑，让它十成力量发挥不出七成！

“不！我不甘心！暗蚀陛下！圣眼冕下！救我！”赤燎发出绝望的嘶吼，残魂开始不顾一切地燃烧，试图引爆部分龙血精华和封印中的邪力，与凌阳同归于尽！

就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凌阳眼中厉色一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不再单纯防御和炼化，而是主动将一部分炼化后相对纯净的炽龙本源，逆向注入手中的斩龙断刃之中！

“嗡——！”

插入石台的斩龙断刃，第一次发出了清越而激昂的剑鸣！剑身上那些黯淡的裂痕，开始有暗金色的光芒流淌，仿佛干涸的河道重新涌入了活水！一股更加纯粹、更加决绝、饱含对叛龙无尽憎恶的斩龙剑意，自断刃中苏醒，反哺凌阳的识海！

“斩龙剑！不——！”赤燎残魂对这剑意恐惧到了极点，那是铭刻在它灵魂深处的克星与梦魇！